【娘親這麼溫暖的嘴,是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?】
【萱萱不愛學!】
【我是文盲,我驕傲!】
“不、學。”她擺擺小肉手,表示拒絕。
顧玉玨作為哥哥,他教育起顧萱萱來,“萱萱,不學習的話,你長大了能乾嘛?”
“方、羊(放羊)。”顧萱萱神氣地說。
“你不學習,羊放丟了你都不會數。”顧玉玨數落道。
顧萱萱哼了一聲,“方一隻(放一隻)。”
顧玉玨:……
好像沒毛病!
他動搖了。
陸凝婉溫柔地笑了,“萱萱要是肯學,娘親就給萱萱吃雞腿。”
吸溜——
顧萱萱咕嘰咕嘰咽口水,“學!”
說完,她撓撓小腦袋。
【糟糕!頭好癢,萱萱是不是要長腦子了?】
陸凝婉險些噗呲笑出聲。
忽地,門外傳來哀嚎。
陸凝婉帶著三個孩子一出來,正好看到這一幕。
街上,一輛紅木四馬上乘車聲勢浩蕩的橫掃街道,派頭十足。
好幾個百姓被撞翻在地,路邊的攤子也被撞得散架。
她正想上前救人,馬車的窗簾就被掀開。
隻見趙可兒頭上插滿了名貴的金簪,探出頭來訓斥:“都給我滾開,若是驚了我的馬車,你們賠得起嗎?”
隨後馬車狂奔,掀起了一地的灰塵,把人嗆得肺都快咳出來。
“呸!一個走了狗屎運的蕩婦有什麼了不起的?”
“就是!彆以為成了徐國公的女兒,就真飛上枝頭了!她跟顧江流佛下苟且誰不知道啊?”
“噓……腦袋不想要了?這話可不能亂說,聽說剛剛打死了一個。”
聞言,百姓驚慌四散。
陸凝婉的眼底黯淡,“真是造化弄人。”
【可趙可兒根本不是徐國公的女兒啊。】
顧萱萱噘著小嘴。
陸凝婉睜大了眼睛。
可是聽說徐國公夫人跟趙可兒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啊。
她怎麼可能不是……
不對!
一個大膽的猜測在陸凝婉心中乍現。
回程的路上,顧澤熙忽然道:“娘,快要科舉了,我畢竟兩年沒溫書,所以想請先生點明思路。”
“是該找人指點一二,不如找外公輔導一二?”陸凝婉不假思索。
顧澤熙搖搖頭,“娘,外公致仕許久,對朝政日漸生疏,恐怕不成。”
“莫非澤熙心中有人選了?”陸凝婉笑問。
他糾結一番,緩緩道:“聽聞梁首輔筆落驚風雨,詩成泣鬼神,兒子想要請教梁首輔。”
顧澤熙盯上梁州辭不是沒有原因,他看過梁州辭的文章。
他曾經甚至想過——京城才有一石,梁州辭就占八鬥。
陸凝婉臉上的顏色變幻莫測,僵了半晌,她才張嘴:“娘知道了。”
梁州辭的才氣是眾所周知的,但他麵熱內冷,從不與人深交。
多年來,慕名拜謁他的大儒不計其數,可他都閉門不見。
更何況是寂寂無名的澤熙?
但無論如何,為了兒子,她也要試一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