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inf/b/div意料之中,但還是猝不及防。
公差來得太快了,比趙孝騫想象中更快。
拿問一位宗親王爺,按照正常的程序走,少說也要十天半月,而針對趙顥的動作,卻在短短兩天內全部走完,此刻大理寺竟迫不及待上門拿人了。
所謂“過堂”,不過是委婉的說法,大理寺過一遍堂,幾乎能肯定不會輕易放回來了。
趙孝騫臉色當即變了,起身匆忙朝王府大門走去,一邊走一邊道“傳令王府禁軍,不準任何人入內!”
“另外再叫人告訴我父王,待在書房裡彆露頭,露頭就秒。”
報信的下人飛奔而去。
趙孝騫快步走到王府大門外,卻見一隊禁軍橫攔在石階下,正與一群皂衣公差對峙。
領頭的是兩名官員,其中一人趙孝騫認識,正是濮王趙宗晟,宗正寺卿。
另一人穿著綠袍官服,頭戴長翅帽,臉色難看地盯著禁軍一名披甲武將都指揮。
王府也是有禁軍守衛的,這是皇家的體麵。
但守衛王府的人數並不多,以趙顥當今皇叔的地位,楚王府的禁軍數量也隻有一指揮。
“指揮”是大宋軍事單位,一指揮大約是四五百人左右,統領這支禁軍的武官名“都指揮”,相當於後世的一個營長。
禁軍隻負責保護王府,除了王府範圍,武將並不聽從親王的命令,他們直屬汴京步軍殿前司。
此刻這名禁軍指揮暫時攔住大理寺的公差,是得了世子趙孝騫的命令,而這,也算是這名指揮送給楚王世子的小小人情。
見趙孝騫昂然而出,禁軍指揮悄悄鬆了口氣,然後一揮手,王府禁軍讓開一條道。
趙孝騫沒理會那名大理寺的綠袍官員,從官服顏色能看出,綠袍者頂多是個八品官兒,沒資格讓楚王世子主動打招呼。
於是趙孝騫上前先朝趙宗晟長揖一禮“小子拜見濮王爺爺。”
趙宗晟愉悅地眯起眼,捋須笑道“子安免禮,嗬嗬,又見麵了。”
趙孝騫十分懂事地道“是,小子多謝濮王爺爺。”
當著眾人的麵,趙孝騫沒明說謝什麼,但趙宗晟聽懂了,心下不由一樂,這小子常年不出門,人情世故倒真是一點也不缺。
大理寺拿人,宗正寺卿卻親自陪著,當然不是跟過來看熱鬨。
皇室宗親被大理寺拿問,宗正寺縱然無法乾涉,卻也要到場盯著的,防的是下麵的官員對宗親態度粗暴,損了皇家體麵。
但是宗正寺卿親自到場,這說明天家宗族對此事的重視,趙宗晟的出現對楚王府來說,無疑是一份沉甸甸的人情。
那名大理寺官員終於忍不住上前,臉色雖難看,但還是很客氣地行了一禮“下官大理寺丞周審,拜見楚王世子。”
趙孝騫這兩天也漸漸尋摸出世子的氣質了,聞言板起臉,冷淡地嗯了一聲“周寺丞興師動眾聚我楚王府前,有事?”
“不敢驚擾楚王和世子,但禦史台發來了文函,楚王殿下牽扯了一點事,下官奉命請楚王移駕一行,還請世子包涵。”周審客氣地道。
“堂堂楚王,當今皇叔,被大理寺一句話就帶走了,你們的官威當真比天還大,再過幾年,恐怕連官家都要看大理寺的臉色了吧?”趙孝騫語氣陰陽地道。
這話的威力太恐怖,周審臉色劇變,情不自禁撲通一下,麵朝皇宮方向跪了下來,顫聲道“臣豈敢有此大逆的念頭,臣……臣,”
旁邊的趙宗晟朝趙孝騫投去欣賞的一瞥,這小子帶給他的驚喜越來越多了,就憑這說話的技巧和分量,朝堂上跟那些老狐狸打嘴仗都不落下風。
咳了兩聲,趙宗晟緩緩道“子安,爾父被多位禦史參劾,所奏之事已發付禦史台和大理寺,還是請令尊出來,去大理寺解釋一下吧。”
趙孝騫對周審沒什麼好臉色,但對趙宗晟還是很給麵子的,於是點了點頭,道“濮王爺爺的話,小子不敢不聽,還請濮王爺爺屈尊入寒舍稍坐片刻,父王出行還需整理儀裝……”
周審咬了咬牙,麵露難色道“大理寺隻是請楚王過堂,殿下何必整理儀裝……”
話沒說完,趙宗晟卻冷冷地道“宗親之尊,行止皆關乎天家顏麵,儀裝豈可草率,周寺丞等不起麼?”
周審被兩位宗親輪著懟了幾遍,又不敢翻臉,隻好陪笑連道不敢。
趙宗晟含笑望向趙孝騫“今日興師動眾,不宜入內,老夫便在門外等候,子安去請你父王吧。”
趙孝騫告了一聲罪,轉身便進了王府。
王府側門剛關上,方才一臉鎮定自若的趙孝騫瞬間變了臉色,撩起袍擺便朝書房狂奔。
飛奔到書房,趙顥正表情淡定地坐在書房內,見趙孝騫闖進來,奇怪的是,趙顥的表情立馬由淡定變成了惶恐不安。
趙孝騫眨眼,剛才眼花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