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克服一下,再忍一忍,先找高處暫憩,補充食物淡水。”
趙孝騫苦惱地揉了揉太陽穴。
我還是個孩子啊,為什麼要擔起這些責任?
兩艘船上的長輩都有好幾個,他們卻似乎習慣讓趙孝騫領頭做決定了。
尤其是狄諮,自從上了船後便一副理直氣壯坐享其成的姿態,要不是不大樂意又欠狄瑩的人情,趙孝騫真想下令把這貨扔下船了。
撐船南行,直奔尉氏縣方向,這是趙孝騫與趙顥約定的會合地點。
又行駛了一個時辰左右,前方突然迎麵駛來一艘漁船,船頭站立一人,神態焦急,不時扭頭衝著撐船的人罵罵咧咧。
離近了細看,趙孝騫不由一喜。
“立衍兄!你也逃出來了?”
對麵立於船頭的正是魏節,見到趙孝騫後,魏節的表情未見喜悅,仍是一片焦急。
“世子,閒話先莫說,快!幫忙找人!”魏節急道。
“找誰?”
“……官家!”
“我尼瑪!”趙孝騫大驚。
你們把皇帝搞丟了?真棒!
簡直不可思議,洪水來襲時,皇宮應該是最先得到消息的。
趙煦雖是天子,但也扛不住老天爺的**兜,該逃還得逃。
皇帝出逃,那不叫“逃”,而叫“巡狩”。
按禮儀按規矩,皇帝巡狩至少數千禁軍跟隨,宦官宮女扈從如雲,就連尿尿都有人幫忙扶著龍雞瞄準,無論任何情況下,都身在森嚴縝密的保護之中。
所以,你們這群貨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皇帝搞丟的?
趙孝騫想破頭都想不明白。
無可否認,這次黃河決堤,洪水來得太突然,汴京城從官家到臣民,每個人都逃得無比狼狽。
但是,連螻蟻都能想辦法逃出生天,大宋的官家卻丟了,這實在是一件很恥辱的事,滿朝文武應該當場自儘才對得起列祖列宗。
兩艘船靠近,魏節冷著臉道出了實情。
洪水來襲之前,黃河邊便有驛卒十萬火急報訊,全城還在沉睡時,趙煦就被宦官掀了被窩,迷迷糊糊坐上禦輦往城外逃。
事發突然,逃命要緊,宮中禁軍來不及調動,趙煦匆忙出宮時,隨行禁軍隻有兩千餘人。
原本官家出行是有龍舟的,但龍舟停靠在宮城北麵的五丈河,距離太遙遠,而且與趙煦原定的巡狩方向完全相反。
於是趙煦決定不乘龍舟,徑自在汴河邊征用了幾艘漁船,選擇的路線與趙孝騫一樣,都是從通津水門出城,直奔許昌而去。
有一個神奇的冷知識幾艘小漁船是裝不下兩千禁軍的。
於是還沒出城,趙煦便令兩千禁軍尋找船隻後再跟來,而他,則帶著鄭春和和幾名心腹宦官,以及十幾名大內高手乘漁船出城。
故事到了這裡,便戛然而止了。
是的,趙煦出城後,乘坐的幾艘漁船失聯了。
其餘的禁軍想方設法弄來龍舟和征用若乾漁船,緊跟趙煦其後,但出城後便失去了趙煦的蹤跡。
殿前司,諸班直,皇城司,大家都急瘋了,瞪著通紅的眼睛,在汴京城外東麵方向找了整整一夜。
所以趙孝騫見到魏節時,他的表情才會如此難看,就好像自己的葬禮即將開始了。
沒錯,如果趙煦有個三長兩短,將會有太多的人頭落地,其中就包括魏節。
趙孝騫聽到這裡,一顆心也懸了起來。
趙煦不能出事!
他若出了事,莫說對朝堂對天下會造成多麼嚴重的震蕩,就說是楚王府,也經不起折騰。
換個人當皇帝的話,舊黨如果又支棱起來了,那些朝臣們會把楚王父子撕成碎片。
反過來說,如果趙孝騫找到了趙煦,可就是一場潑天的富貴。
皇帝這個級彆的**,不一定血厚扛揍,但一定會爆橙裝。
“走,去找人!”趙孝騫當即做了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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