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華睡著時很安靜,不似醒著的時候那般話多。
他的拇指輕輕的撫平她皺起的眉頭,嗓音沙啞,“一定很疼吧,都疼得皺眉了。”
回應他的隻有平穩的呼吸聲。
賀潯深呼吸一口氣,不斷給自己打氣,都是男子,這有什麼。
他的雙手慢慢移至沈華的肩膀處,格外小心的解開他的衣裳,一層又一層的慢慢剝開。
直到他看到了那人衣服最後一層裡麵的裹胸布,賀潯麵上立即染上潮紅,強壓住內心的的激動和不敢置信,小心翼翼如同珍寶一般給陷入昏迷的少女上藥,包紮傷口,最後替她整理好衣裳。
一切處理完畢,又鄭而重之的將她擁入懷中,身體是從未有過的放鬆,以及即將衝破胸口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。
她還有這樣的秘密,虧他之前還以為自己是個斷袖,原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,無論她是男是女都不會影響他喜歡她。
不過,她的膽子倒是大,女扮男裝參軍,又成了威名不小的將軍,這在燕齊也不是沒有過,但也是犯了欺君之罪,稍有不慎便會有性命之憂。
從前的很多事就解釋的通了,原來從前他以為的瘦弱矮小隻不過因為她是女子。她不同他們一起洗澡,反而不論冬夏都是深夜一人到湖裡洗。原來這四年同他出生入死,同他鬥嘴,同他相伴四年的人竟是女子,他早該猜到的。
“爹娘,阿妤……想你們了。”賀潯聽到聲音又將她抱緊了些,披風也裹嚴實了。
他輕拍少女的後背,語氣溫柔,眉眼裡皆是擔心,“沒事了,快睡吧。”
“阿妤會照顧好外祖父和妹妹。阿妤……好想你們。”沈華妤用力攥緊他的衣服,眼淚不要命似的掉下來。
賀潯怕碰到她的傷口,給她擦眼淚的時候格外小心,擦完又柔聲安撫,“彆哭了,還有我陪著你呢。”
沈華妤此時不慎清醒,因為肩膀處還受了傷,哭起來的時候肩膀處也在隱隱作痛,可不知道為什麼,怎麼也停不下來,加上酒勁上頭,似乎是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哭訴出來。
沈華妤抬起頭,就著賀潯的衣裳擦眼淚,也不管他的臉色有多難看,繼續說下去,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,“賀潯那個壞蛋,第一次見就罵我,罵我瘦弱矮小的不像個男人。”
她這是喝醉了,開始翻舊賬。
可方才她過來的時候還不曾醉酒。她這醉的可真是時候。
“是是是,賀潯是壞蛋。”賀潯配合她罵自己。
“賀潯他就是個壞蛋,好女不跟男鬥,我才不會生氣呢?”沈華妤憋著眼淚不出三秒又肆無忌憚的落下,於是哭的更大聲了,“本姑娘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委屈,你以為我想當男人嗎?男人哪裡好了,天天一身臭汗,睡覺還打呼磨牙放屁,還有賀潯那個狗脾氣,不過還好我武力值還是不錯的,他隻能嘴上厲害,動起手來就找不到便宜啦。”
“你說賀潯,怎麼那麼毒舌,軍營裡沒幾個人沒被他那張嘴罵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