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薇伸手抹了把臉,看清楚麵前的人怔了怔。
女人的頭發一絲不苟的綰在腦後,一身乾練的職業西裝,眉眼淩厲,無形之中給人莫名的壓力。
是她的母親,虞榮。
身前的被褥濕了大半,水珠順著發絲正一點點的往下滴,臉色本就慘白,現在更帶著點狼狽。
徐薇唇瓣微動,“媽......”
“彆叫我媽!”
疾言厲色,像綿密的針,一下一下地紮在徐薇的胸口。
“我沒有你這樣不聽話的女兒。”
虞榮女士絲毫沒有察覺到她此刻低落的情緒,語氣嚴厲仍絮絮道:“彆以為我不知道,小孩子的把戲就不要再拿出來了,這一招玩太多,已經過時了。”
徐薇:“.......”
她下了似乎是最後的通牒:“不管怎樣,結果你應該明白的,我希望你考慮清楚。”
虞榮女士走後沒多久房門又被輕輕敲響。
“小姐,太太讓我上來幫您換一下被套。”阿姨站在入口處,微彎著腰,語氣是小心翼翼地詢問。
徐薇抬手,不知何時,臉上竟淚痕連連。
她拖著身體去了洗手間,再出來的時候房間內已經一塵不染。
......
徐薇在陸家享受了兩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。
陸家人口簡單,除了兩天沒見到人的陸叔叔,剩下就是對她一臉冷漠的媽,還有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都在關懷她的陸冀州。
雖然陸家沒一個正常的人,但她卻過上了二十多年以來,最滋潤的生活。
不用為生活費學費發愁,不用每天趕去實驗室被人驅使,更不用每天被吸血鬼般的父親一家煩擾,戰戰兢兢地害怕他們找上門來。
這樣的生活是徐薇之前想都不敢想的。
虞悅不願意聯姻,受不了被網暴。
羨慕自己考上頂尖學府,進了實驗室成為科研人員。
虞悅隻看到了自己光鮮亮麗的一麵,卻不知道這些是她苦苦掙紮了十年換來的。
她不是羨慕自己麼,羨慕到能夠親手設計害死自己的親妹妹。
那就該讓她好好體會一下自己這十年究竟是怎麼過的!
五月底的太陽已經有些毒辣,好在頂上有把大大的遮陽傘。
大概是這次失血比較多,徐薇覺得身體虛的很,動不動就覺得渾身乏力。
躺在躺椅上,想著想著就覺得眼皮沉重,漸漸地閉了去。
不知覺過了多久,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,徐薇覺得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。
那雙手輕柔地撫上臉頰,動作輕柔而又帶著無比眷戀,似乎在撫摸著什麼珍貴的寶物。
睡夢的中的徐薇眉頭微蹙,豔陽天怎麼還會這麼冰涼手?
她意識漸漸回籠,輕哼一聲,微微翻動身體。
察覺到那股冰涼的觸感消失,徐薇意識到,這不是夢!
她眼皮輕顫,強撐著睜開眼,模糊間隻看見一個穿著花襯衫西裝褲的單薄背影匆匆離開庭院。
是他!
自從那天下午過後徐薇在彆墅內再沒見過陸冀州。
這天下午徐薇剛下樓就見彆墅裡的人忙忙碌碌的在做大清潔。
抓了個人問才知道陸繼國要回來了!
老話說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。
有陸冀州這樣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兒子,這個陸繼國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人。
幾個不正常的人在一塊,徐薇想想都覺得可怕。
或許,她應該早點離開這個家。
聯姻......
她歎了一口氣,擺爛似地癱倒在沙發上。
倏然,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。
“媽!”
徐薇一骨碌忙爬起來。
她媽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漠,就連語氣也是公式化:“你陸叔叔今晚出差回來,我希望你現在是清醒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