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一般的屍體早就束手就擒了,但這孫道士畢竟是個修行者,它想了想,運轉起了體內本不多的殘留靈力,忽然口吐人言:
“道友,你年歲尚小、涉世未深,可彆被鐘小容給騙了,她自甘墮落成為鬼魂,絕非善類,你與她為伍,得千萬小心。”
沈維聽到這屍生竟然還能講話,不免大吃一驚,但轉念就冷靜下來,知道這廝不安好心,想挑撥他和鐘小容的關係。
還未開口,就聽到鐘小容的哂笑聲。
“姓孫的,我也曾尊你一聲孫道長,現如今變成了這幅鬼樣子,還好意思說我自甘墮落,這世間沒比這更引人發笑的事了。”
女鬼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,她沒想到它能這般無恥。
趁著她說話的功夫,孫道長的眼珠一轉,突然張開了巨口,一團綠毒瘴氣從其中冒出來,沒有向著一人一鬼而去,反而全都噴吐在了它的周身,將它自己裹得嚴嚴實實。
這團毒氣一出,水流不知為何被阻隔了出去,鐘小容蹙緊了眉頭,她深知論修行深淺,在場的都不如孫道長。
隻不過她原以為對方化為這般的行屍,體內沒多少靈力,應當使不出什麼法術。結果,還是她看低了這姓孫的,這毒瘴氣護住了對方,一時間她是奈何不得的。
這間隙,鐘小容不自覺地瞥了一眼沈維,心中不免擔心孫道長先前的話語,是否會割裂他們。
他捕捉到女鬼的目光,產生了一番誤解,解釋道:“我學會的法術還少,不會什麼破除瘴氣的法門,彆看我,我沒有辦法。”
就算不知孫道長情況如何,沈維以防萬一還是用心念進行交談,說這話時,他還強裝著鎮定。
“……我隻會一個風靈術,就遇到了這樣強大的怪,這地窟世界可真是看得起我呀。”
一人一鬼的頻道不在一塊兒,女鬼也沒注意到這事,她思索了會兒,還是有點不安,試探地問了一句:“那屍體先前說的,你都聽到了麼?”
他沒想到鐘小容會提起這件事,疑惑了半響,隨口應了句:“哦,這不是很正常的嗎,通常打鬥間都會呱噪兩句,換取一些時間。”
“……”
鐘小容覺得自己和對方聊不到一起,閉上了嘴,決定等到時間了,再和他說這事。
一人一鬼留在這瘴氣的旁邊,都是按耐下了心中的焦急。
就在沈維以為接下來要不知道等多久的時候,一道破空聲穿來,幾乎沒看清什麼,就見到那孫道長露出了鋒利的犬齒,咬在了鐘小容的脖子上。
嘎巴……
明明鐘小容隻是鬼物,但沈維的耳邊還是傳來了咀嚼聲音。
女鬼痛苦地慘叫出聲,手無力地垂下,竹笛滾落到了地上。
原來孫道長使了什麼神通術法,雙腳懸空,迅疾如雷的瞅準了目標,成功將鐘小容拿定。
它充滿恨意地看向了女鬼,不時地砸吧下嘴:“賤人,背叛我投靠了人類,怎麼還是心向著人類嗎?你父母兄長活該全死了,隻剩下你一個。”
這話刺痛了鐘小容,她麵容猙獰,憑空抓住了空氣中凝集的水劍,用力地向著孫道長的腹部刺去。
她的皮膚在施展完這個法術後,在逐漸變淡,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了,如果不現在孤注一擲,很有可能迎接她的就將是死亡。
因為自己不能將自己的性命都托付給那個人類,結果很可能無法承擔。
局勢頃刻間就發生了倒轉,沈維不能再旁觀了。
當他意識到這的時候,手握長劍不疾不徐地向著孫道長而去。
腳步輕若落葉,但還是讓孫道長害怕,它立刻出言勸說道,語氣懇切:
“她害死了父母親兄,苟且偷生至今,說句惡人也不為過,你何必為她強出頭,與我作對?”
說話間,孫道長避開了鐘小容的一劍,看著對方精氣神逐漸衰敗,頗感快意。
然後它就聽到這青年說著:“她不是好人,跟我有什麼關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