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平區派出所,蕭晨被一眾民警幾乎是請了出來。王超肅然地站在門口。“蕭晨,感謝你願意配合我們。”王超並沒有說太多,但眼下這個結果,其實是他心裡所期望的。“這是我應該做的。”蕭晨禮貌地回應了一聲,抬起頭,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天邊。已經是深夜,但派出所門口仍停靠著幾輛車。穿著厚衣服的許昭華和莫驚瀾走了下來。“臭小子,就知道惹禍。”莫驚瀾走了過來,用力地彈了蕭晨一個腦瓜崩,許昭華在旁邊微笑看著,也沒有阻止。蕭晨有些歉疚道。“抱歉,隊長,瀾姐,又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整個事情,比他預想之中還要順利。雖然最終亡靈引者得出的結論,是他提前就算計好的,但他其實想過,在過程中石家會用一些手段。現在一切都沒有發生,顯然是隊長和夜刑司發力了。“我們倒是沒幫上什麼,要謝,你就謝郭哥吧,呃,你可能得叫郭叔。”蕭晨這時才看見,一個穿著軍綠色厚棉襖的男子,笑嗬嗬地站在許昭華和莫驚瀾身後。“這是”許昭華介紹道。“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,咱們月影小隊還有一名成員吧,就是他。”說完,許昭華給蕭晨介紹了起來。聽到郭寶林的實力,蕭晨不禁瞳孔微縮。眼前這個男子,居然已經是完成深度覺醒的五級覺醒者!這樣的實力,竟然沒有當隊長。“郭哥其實今年本來要退役的,但他還想陪我們再奮鬥兩年。”蕭晨注意到,許昭華好像並不想多聊郭寶林的事情。“咱們先回帝京吧,有件事情,剛好想和你商量一下。”莫驚瀾說完,許昭華也點了點頭。就在這時,蕭晨看見了不遠處,站在路邊等候的秦若軒和賀文帥。“過去和你的小夥伴聊聊吧。”許昭華也注意到了這兩人。賀家和秦家,都屬於大夏的五大世家,即使是他們,也並沒有這樣的朋友。“蕭晨,恭喜你,關於我們的合作,繼續保持,如何”秦若軒說得很簡短,蕭晨也知道原因,當即點頭道。“沒問題。”他最開始的設想裡,石成非和這些人關係再不好,也屬於世家子弟,還以為這件事之後他們不會再和自己保持合作。但現在這個結果,顯然是最好的。“蕭晨,彆忘了下次見麵,再打一場。”賀文帥眉飛色舞地說完,就和秦若軒離開了這裡。即使他們想要和蕭晨繼續保持合作,但畢竟都是世家人,和蕭晨表現得太親密,無疑是在打石家的臉。就在蕭晨準備和隊長他們離開的時候,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,笑眯眯地蹲在馬路邊,嘴裡叼著一根煙。“老弟,又見麵了。”看著那個熟悉而親切的麵孔,蕭晨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。“海哥,好久不見。”........................和秦若軒他們隻是合作關係,但和劉振海不一樣。在江城的那段日子,兩個人可以說是最緊密的戰友。蕭晨也沒想到,會在北莽城裡看見劉振海。“以前總覺得,升官發財沒什麼意思,現在莫名其妙升上來了,反而有壓力了。”劉振海拿了一瓶啤酒遞給蕭晨,不需要冰鎮,直接就很涼爽。從他的話語裡,蕭晨也得知,劉振海如今已經調到北莽城執法局,擔任副局長了。雖然隻是個副的,但上麵有意把他提拔上去。“恭喜你了,海哥。”劉振海嘿嘿一笑,隨意搓了搓凍得發紅的臉頰,大口喝著啤酒。“主要是,升官了,才能乾更多自己想乾的事兒啊,如果我不升官,今天都沒辦法給你發聲。”蕭晨有些感動地看著劉振海。如果他不說,自己還不知道,到底是誰在外麵使力,阻擋了石培傑。“不過升上去才發現,這世界,遠比我想得複雜得多啊,你說是吧,蕭晨。”劉振海嘿嘿笑著看著蕭晨,此時,蕭晨突然感覺到,這個老大哥話語裡,帶著些許深意。“是啊。”蕭晨輕輕回應,兩人沉默了良久。他們蹲在路邊,就好像兩個喝醉了酒,在回憶青春的老男人一樣。良久,劉振海道。“蕭晨,石成非有不得不死的理由吧。”氣氛在這一刻,顯得稍微有些沉悶。蕭晨沒有說話,劉振海卻笑著看著他的眼睛。“是啊,他不死,我就會死。”蕭晨輕輕說完,就站了起來。劉振海望著他的背影,眼裡的笑意漸漸變成了些許的悵然。“老弟……你眼前有很多岔路口,可彆走錯了。”蕭晨沒有回頭,隻是腳步頓了一下,繼續在鋪滿了冰雪的路麵上緩緩向前走著。“知道的,海哥。”看著蕭晨漸漸走到了月影小隊的眾人之中,劉振海將酒瓶裡剩餘的酒,一飲而儘,而後緩緩消散在了黑夜之中。“哥相信你。”劉振海丟下一句話,灑然離去,蕭晨豁然回首,卻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。想起剛剛他勉勵的眼神,蕭晨的表情也漸漸恢複平靜。劉振海是執法局人員,專門調查感染者相關事宜,蕭晨腦海裡紛繁複雜的念頭在旋轉著。“希望,我們永遠也不會因為工作產生交集。”說完,蕭晨的身影也漸漸消散在了夜色裡。......................看著蕭晨和月影小隊的眾人,在民警們尊敬的目光中離去,車裡的石培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。“培傑,節哀順變吧……”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,裴昊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。其實,他在內心裡也有些腹誹,即使石成非出身世家,但這麼欺負人,也有點太過了。畢竟,蕭晨並不是什麼阿貓阿狗,人家是夜刑司成員,還是學府會武冠軍。“老裴,我知道,你並不信我……但我告訴你,蕭晨絕對是隱瞞了什麼東西,他有些東西不想讓我們看到,所以才不得不殺死我兒子,而且用了這種方式!”石培傑眼圈通紅,裴昊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。“走吧,去最後送我兒子一程,到那座木屋去。”兩人坐在轎車的後方,前麵的司機,通過後視鏡看了眼石培傑,而後點了點頭。石培傑絲毫沒有注意到,這個司機的麵容,和他一開始的司機,有很大的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