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注意點態度,誰讓你們這麼和小姐說話的”這四個人之外,還有一個男子坐在臥鋪對麵,他說完,這四個人露出些許畏懼的表情。“下去吧。”那個男子揮揮手,這四個人欲言又止,而後還是離開了這個臥鋪包廂。那個男子胡子拉碴,身材卻很瘦削,如果把胡子刮掉的話,應該非常年輕。姚娜看了他一眼,沒有說什麼,坐在窗邊望窗外的風景。而那個男子也沉默良久,最終輕聲道。“剛才那個是小姐的同學”姚娜轉過頭,打量著他,這個人的麵孔很陌生,但最近很受父親重用,因為他實力在幫裡足夠強,又肯下狠手。“恩。”她輕輕點頭。對麵的男子也跟著沉默了,他尋找了好久,自己的救命恩人,但這個人就好像石沉大海,問遍了整個幫派,也沒有找到。然而沒想到的是,剛才那一刹那,熟悉的麵孔出現。那個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,伸出手救了自己一把的男人,竟然是幫主女兒的同學!而且,恐怕不止是普通同學,而是非常重要的人。“有點難辦啊。”男子坐在那裡,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看蕭晨的樣子,恐怕並不知道,這一趟姚娜是去乾嘛的。但是,作為幫裡崛起的新人,他很清楚。姚娜是江城兩大幫派之一、幫主姚鐵峰的義女,據說姚鐵峰在她幾歲的時候就收養了她,姚娜一直把姚鐵峰當做恩人。這一次,姚娜並不是去入學的,而是應姚鐵峰的懇求,嫁給金陵的某位大人物。算是他這個灰色勢力洗白上岸的投名狀。她答應了。男子也很詫異,但據說姚鐵峰說得聲淚俱下,還是說服了這個他養了十幾年的義女。雖然,在男子看來,這就是一顆埋設了十幾年的棋子。覺醒者,剛成年,漂亮,家底乾淨,對於某些大人物來說,確實是一種不可多得的誘惑。而且是送去結親,在外人看來,或許就是比較傳統的父母,為孩子提前找了份好的親家。男子卻覺得不是。因為,他很清楚姚鐵峰是什麼人。曾經在催債的時候,看到對方太可憐而私下給對方延緩時間,把對方放走,觸犯了幫裡的規矩,男子因此被推上了必死的擂台。他叫周揚。在僥幸活下來之後,他隱藏了心裡的善和恨,因為不錯天賦成為了姚鐵峰最近炙手可熱的左膀右臂。姚鐵峰可以輕易送你去死,也可以因為你心狠手辣而重用你,但男子很清楚,自己當一把刀可以,卻永遠不會被姚鐵峰當做自己人。或許,這個幫主的眼裡沒有過自己人,現在看看,連他養女也一樣,棋子罷了。周揚不介意當棋子,因為他也沒想過為姚鐵峰賣命,那天死裡逃生之後,他就覺得,善差點害了自己,但是惡向膽邊生,卻能讓他活命。既然你可以輕鬆讓我去死,那我乾嘛不乾掉你,自己當老大周揚就這樣,在不久前,也覺醒了,在幫裡的地位自然更加躥升,這也是之前幾人不敢惹他的原因。隻是這一次,周揚本覺得是一次再度增進姚鐵峰信任的任務,卻因為蕭晨的突然出現,以及他和姚娜之間的關係,發生了變化。如果自己不管不顧,若乾年後,蕭晨知道了真相,恐怕會為今天的失之交臂,終身痛苦吧。周揚可以容忍自己變得狠厲,但不能忘記那個在生死邊緣拉了他一把的人。“小姐,我先下去了,有事喊我,你還不知道我名字吧,我叫周揚。”周揚衝著她微笑致意,而後離開。.....................姚娜沒有注意周揚的神情,她腦子裡一會兒浮現高中時期幾個朋友的歡歌笑語,一會兒又出現姚鐵峰那張愁苦的麵容。她一直很感激姚鐵峰,但在班裡,她沒有說過自己的家世。誰也不知道,她有一個父親,是江城的幫派大佬。姚鐵峰從來沒有以父親自居,也沒有要求過她什麼,當然了,正因如此,兩人的關係也不像父女,始終隔著些客氣。但是,姚娜這麼多年一直心存感激,想著未來自己強大了再回來報答他。到時候,這個父親應該願意和她真切地交心了吧,她如是想著。隻是沒想到,兩人第一次坦誠對話,來得比姚娜想得更早。姚鐵峰很誠懇,告訴她,自己的身份見不得光,想要再進一步,必須和金陵的強者結下關係,而他沒有更好的辦法,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紐帶。那個強者有個兒子,三十多歲,人不錯,就是有點傻,你去了還是可以修煉,在那個家族絕對比在一個幫派裡舒服。如果是正常的父女關係,姚娜可以罵他是不是瘋了,甚至拒絕。但正是因為這麼多年,姚鐵峰保持著距離,讓她始終虧欠,卻始終不能交心,導致姚娜沒法像一個女兒一樣開口和父親撒嬌,也沒法像一個女兒一樣拒絕過分的請求。她欠他的。這累積了十幾年的恩情,隻要求你還這一次。這也是姚鐵峰第一次袒露真實情感,姚娜開不了口去拒絕一個她感謝了十幾年的人。“就這樣吧。”火車駛過田野,發出隆隆聲響,前方進入山洞,視線變得灰暗。車廂裡突然黑了下來,乘務員的聲音響起。“火車電路出現故障,請大家不要驚慌.......”就在這嘈雜的列車聲和周圍人群的喧囂裡,她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。“娜娜,彆出聲,跟我來。”武叔叔她直接辨認出了這個聲音,這是整個幫派裡對她最好的人,她沒有猶豫,起身就跟著那道人影,離開了臥鋪包間。列車駛出了山洞,周圍恢複了光亮,看到帽子下那張蒼老但親切的麵容,姚娜悲傷的心情消散了不少。“武叔,你怎麼來了。”武崢看著五十出頭,兩鬢微白,身材孔武有力。望著姚娜眼角的淚痕,他拿出紙巾,小心翼翼地擦了擦。“娜娜,他們都在盯著你,我沒時間和你說太多,我已經安排好了人手,在金陵的前一站,會有人來帶你走。”帶我走姚娜愣住了。“傻孩子,難道你真想去嫁人好好修煉,你的未來不在這裡,這些年裡,你受委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