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習俗,越是有錢人越要回老家造大房子,不炫耀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辛辛苦苦。
富貴不還鄉,等於錦衣夜行。
無論在外麵買了多少房子,要是沒有在老家蓋大房子,不能在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小夥伴小熟人麵前炫一把,那有錢還有什麼意思呢?
床隻能睡六尺,屋子也隻能住一間,在外麵誰不是這樣的生活,有錢沒錢也都要一天一天的過。
但老家修一個大房子就不一樣了,所有的熟人都知道你富裕了,發達了,光宗耀祖了,這不是男人的終極追求目標嗎?
阿寶嘲諷的看著那五進大院的青磚青瓦,那家人真是好猖狂好奢侈。
問題是蓋了這麼大的房子,這一家人也隻是過年才回來住,這樣空起來又有什麼意思?
阿寶突然想到自己現在搞這麼多的房子又有什麼意思呢?
但是她還是覺得很有意思。
栗木樓多好待客啊,鳥巢雖然好住,顯然待客的時候不夠敞亮體麵。
金絲楠木樓,那是不可能拿出來住的,那樣昂貴的房子,拿出來住著有可能要付出昂貴的代價,隻能收藏把玩。
小境珠裡的白玉樓,那就跟自己的小閨房一樣,任何人也不能進去。
所以有這麼多房子,各有各的用處,一點都不嫌多。
那李光輝家連上剛造的大宅,已經有八處宅院了,是不是也各具其功能?
孔雪兒笑對李光輝的邀請:“不了不了,那就等你請客的時候我們再去看吧,現在要上街買一點過年用的東西。我們就不過去了。”
李光輝見孔雪兒拒絕得很乾脆,也不多話,便拖兒帶女回自家的新宅去了。
王氏出來沒見到人,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:“咋回事,晚上要在這裡吃飯的也不在這裡幫忙?拽回去了?”
李老太白了兒媳一眼,李光良道:“讓他們回去吧,以後也彆叫他們來吃飯,哪年不是我們為奴為婢的服侍他們,我們又不是他買來的,憑什麼要侍候他們一家?”
王氏一臉失望,李竹鳳嘿嘿冷笑,麵色陰沉,眼神暗黑。
隻有李光明高高興興地在那裡喝蜂蜜水:“這蜜確實不一樣,這是我喝過的世間最好的蜂蜜。好了,以後我也不敢喝了,阿奶,我隻是先替你嘗嘗。”
李老太斜他一眼,沒吱聲。
阿寶瞧著李老太的樣子,莫名有些畏懼,這老太太是阿寶少有的比較懼怕的人。
一個是師父,弟子畏懼師父,這是天性。但李老太說起來是她親奶奶,不知出於何故,阿寶就是怕她。
一個長年累月坐在家門口曬太陽,除了煮銅鍋飯吃銅鍋飯,不說不動的女人,一輩子的穿著藍大褂,阿寶印象裡的奶奶就是這樣的。
好像除了做飯吃飯她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忙活,並且哪都不去,除了上山住阿寶家的洞府,下山住村子裡的大宅,之外就沒有任何的愛好。
她連趕集都不去,要什麼東西就吩咐大兒子去買來,後來連兒子都不支使了,就讓孫子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