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吉花接過信,狐疑地看了看封口,然後才打開。
她看完信就嗚嗚哇的哭了起來。
她邊哭邊對阿寶道:“我不回去,我爹他要賣我的獨角獸。這是我的東西,我沒了獨角獸還怎麼修仙。
我連身上的幾百兩銀子都被他們拿走了,現在還惦記我的幾兩月錢,幾兩銀子夠乾啥,他們有什麼好惦記的?啊啊啊,嗚……”
她大聲嗚咽,又哇哇大哭,幾個住得近的外門弟子都忍不住跑出來看熱鬨了。
阿寶沉默著,長久以來她特彆厭煩這個女娃的哭聲,現在卻覺得怪好聽的,原來小姑娘也會絕望啊,天大的委屈一般。
最後李吉花下定決心:“我不回去,我也不帶信,我現在連飯都快吃不上了,我隻能去街上吃兩顆銅錢的麵線,我落到了這個地步,都是他造成的……”
獨角獸站在角落,它愛吃魚和草,喜歡戲水,李吉花正哭著,見阿寶盯著她的獨角獸看,立馬衝過去抱住獨角獸的腿,大聲嚎叫:“你不能拉走它,我死都不會讓誰拉走它。”
阿寶苦笑道:“我拉走它乾什麼?反正我已經將信帶到,我回去瑞雲峰哦。到時把你的反應如實告訴你爹,我三天後就回大塘去了。”
李吉花嗚咽道:“反正他們想拿我的東西,門都沒有。我也不出門了,我就躲宗門裡,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?”
阿寶沒聽完就轉身離開了,彆人家的家務事她才懶得管呢,如果不是為了聽一聽這悲傷的哭聲,讓自己高興一下,連信她都懶得送。
官府有信史,像這樣的送一封信到這個地方,也許十天也許半月,最少要付五十顆銅錢的勞務費。
她李阿寶當天就到,還不要錢,真是便宜他父女倆了。
李光輝那邊可能早就料到二女兒是這個反應,所以三天後阿寶不用早起去聞道堂了,就回了家,李光輝一早在她家等消息。
見人沒回來信也沒回來,就是眼神黯淡了一下,彆的情緒幾乎沒有。
阿寶乾巴巴的道:“她一直哭,反正就是不寫信不回來了。還說要躲起來,不再出宗門。”
李光輝像是老了十歲,從一個春風得意的少年人,瞬間成了中年人。
他才二十六周歲呢,在阿寶前一世那個年代,這麼年輕的人,很多還未婚。在這裡他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爹了,已經當過好幾年的官了。
他喃喃道:“她脾氣倔,既然她不願意,那就算了吧。誰讓命運這麼多舛。她還小,不懂得人與人之間不光是一隻獨角獸的事!”
阿寶心中的小人在仰天大笑,表麵上心有戚戚道:“是還小啊,她還六歲不到呢!”
這麼小就要被迫接受家庭貧困這件悲哀的事,真是活該呀!
李光輝又出去鋤地了,豆田裡有一種草是可以吃的,他去撥來米裡做成飯。
豆葉燜飯是有點澀的,要用滾水燙過後再反複衝洗,衝來衝去捏來捏去都沒什麼營養了,隻是能填飽肚子的纖維而已。
孔雪兒經常見李光輝家的大女兒李木花在小洞府前衝洗燙熟的豆葉,也就冷冷的在旁邊看一眼,絲毫沒有同情憐憫。
小王氏帶著小兒子李家尾在李家集鎮的街上守鋪麵,吃的比山上的父女倆略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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