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剛被罷了官時,李光輝一連數月活得暈頭轉向,現在好像安定了一點,有那麼點點小農的樂趣了。
他擠到了院子裡,院裡的人有說有笑之中突地靜了一下,落針可聞。
主角站在小白樓上,安靜地看著下麵熱鬨極了的人群,好像這一切與他無關似的,就好像隔了一層時空壁壘。
“什麼叫淡定?這個才是真的淡定。”
有人拍了一下李光輝的肩膀,眼朝著上方看去,又回頭朝著李光輝努了努嘴,那個樣子好像是在說,看看你這副逼樣吧,你還好意思到這裡來。
李光輝笑容有點尷尬,對著李洪濤道:“恭喜二叔二嬸了,恭喜阿義弟弟了。”
李洪濤也沒有下他的麵子,而是很高興地道:“坐坐坐,我已經叫人去下麵了,來的人都吃一碗再走,大家同喜。”
有人送布,有人贈銀,有人送了麻花來。
關於麻花這種東西,阿寶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會有這個風俗,走親戚的都喜歡帶一籃麻花。
晌午飯也經常吃到米酒煮麻花。
真的是一種一言難儘的飯。
對於不愛吃甜食的阿寶來說,她寧願挨餓,也不要吃一頓這樣的甜食,怎麼吃怎麼反醋,這就是一種反人類的飯,不知道最先是誰設計的。
而阿寶二哥中舉這一天,村裡所有李姓人家都來人了,而且大部分都是帶的麻花。
等到人們吃完麵走後,院子裡幾大籮參差不齊質量相遠的麻花,這到底是在些什麼鍋裡炸的。
阿寶皺眉看著這幾大筐東西,就像看著一堆狗屎。
李洪濤見女兒目光呆滯,傻兮兮的看著那些麻花。
他道:“是不是覺得不值錢?你是不知道,自古以來,鄉下地方隻有走親戚才舍得大量用油,才舍得用精麵炸麻花出來,平時自己吃的都是二道麵三道麵,隻有麻花是頭道麵。
甭管你愛不愛吃,你掰開看一看,是不是所有的麻花都用的是最好的麵?”
阿寶掰開一根,看了一下確實是很好的麵。
掰開了她就不好意思放回去,就一點一點地扯在嘴裡吃了。
“還行啊,這個味道甜而不膩,一丁點甜,可以比街上賣的其他的糕點要淡一些,如果不煮白酒的話還挺好吃。”
阿寶覺得,麻花已經成型了就不要再煮了,煮了以後非常難看,像屎落在白米酒碗裡了。
阿寶家收到這麼多的麻花當然吃不完,於是,喜悅要分享,就給了李老太一份,給了大房一份,給了三叔家一份。
都是一籮筐一籮筐的抬過去的。
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喜歡吃米酒煮麻花,隻有阿寶不吃。
因為麻花是傍晚送出去的,彼時李光輝還在老宅坐著,一家人分析著李光義的前程,猜測他將來會乾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