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老太瞅著陸家良,心想這小子要是留給大房的姑娘就好了。可惜那幾個都早早就定下親事,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小夥子。
李老頭卻隻是低著頭等著吃飯,啥也沒說。
李洪基看著幾個少年,恍惚記得有兩個曾經來過,後來想起來有一個是孔雪兒的娘家親戚,姓陳,早幾年來找過他小姨媽。
於是,他對這幾個說是做生意的心中存疑。
他疑惑的問二弟:“我記得你家這個親戚是當差的,當時穿的武官的服飾?”
李洪濤道:“你看錯了,人有長得相像的。”
幾人推杯換盞,吃得快活。
李光輝知道消息,不請自來,也混到一杯酒吃。
他驚異於侄女婿的俊美尊貴的模樣,怎麼看也不像是做生意的。再看人家的兩個小伴搭,氣質卓然,行為優雅簡然,似是大有來頭,竟讓人不敢正視。
怪不得當年二叔一家能推掉趙侍郎家的小公子,原來是早就胸有成竹。
他有些後悔那年對二叔一家的隨心所欲,要是當年不乾下那些壞事,現在隨便提一嘴子,說不定還能官複原職。
他退贓的時候可是表現良好,沒有過多糾纏猶豫。
要不然也不能現在還能坐在這裡了。
真是錯把明珠當瓦礫,虧待了二叔一家,如今想轉個彎都再沒有機會。
他暈暈乎乎的回家,心裡無以釋懷,主要是恨自己的所作所為,也恨二叔一家深藏不露,早一點讓他知道二嬸外家的不凡,他也不會自取其辱啊!
他爹在角落裡和他仔細說了陳德榮的事,說其來找過他二嬸,先是找到大房去的。
他越想越難過,越難過酒氣越容易上頭,想到那些上馬金下馬銀的日子,隨便幾千幾萬兩銀子到手,哪像現在,一千兩銀子拿在手裡動都不敢動。
他也不會采菌菇,連撿來自己吃都困難,更不要說拿去賣了。
那個得眼亮手快,腳也要能跑,一個上午跑二十來裡地都不算什麼,樹林子裡轉來轉去一天都不知道走多少路了,那要體力和耐力雙重能力。
就他這點本事,一天也走不了六裡路,走到山上都已經氣喘籲籲,彆說采摘菌菇了。
自家親弟弟李光明和他麵都不見,三五天也見不著一次,見到了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,主要是多一個人知道地裡有雞樅,他們就會撿得少一些。
再說他們兄弟幾個的感情,和叔叔們的感情一樣,巴不得對方過得不好。
真是應了弟兄盼著弟兄窮,妯娌盼著妯娌慫的最真實寫照。
李光輝走到小河邊,要走過一道小石橋才到家,因為酒意上頭,趴在橋邊欄杆上大吐特吐,正好小姑家的大兒子路過,驚叫:“你不能吐在河水裡啊,那水千人萬人喝的,你這麼乾背過失,損陰德……”
話沒說完,見大表兄軲轆一下一跟頭栽進水裡。
這小河水少說水深半米,要是沒有人看到很容易淹死。
下麵又是很多護埂小樹密密麻麻齊齊排排,中間是草是荊棘是菜地高高的地埂,完全無處著力,地埂比河麵高出三尺有餘,被擋住了不能往上爬,把那表弟嚇得一迭聲叫救命……
好在是六月初的天氣,倒也不冷,眾人七手八腳的在下一個鑲石板洗衣的地方將李光輝撈了起來,水都差點喝飽了。
小王氏急得直哭,直到看到了沒什麼事情,才埋怨道:“阿正也是,也不把他大哥扶回來,醉了多危險……二嬸也是怪放心的,這麼大一個侄子要是沒了,我看他們有沒有臉。”
看熱鬨的人都不說話,現在誰也不敢說阿寶家的人的不是,畢竟人家有個舉人老爺,也是響當當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