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後那將軍夫人就不再是將軍夫人,回到了九門提督府,其後即刻帶媒人上門來提親。
人家這麼有誠意,丈夫都被休掉了,丁蓮她娘哪還好意思說不答應。
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。
關於奪休,就是妻子休丈夫,曆史上曾經出現過幾次,一般正常來說都是丈夫休妻子,或者兩個人過不下去了所謂的和離,妻休夫的是有點駭人聽聞的。
兩個嫡出子也隨了外家姓,改姓趙,於是蔡成仁徹底改名趙立新,二弟改名趙立生。
這件事很快成了整個夏國飯後茶餘的大新聞,因為婦人奪休的事已經好多年都沒有見過了,丈夫休妻的天天有,妻子休夫的幾乎無人聽說過。
所以整個夏國的人也都知道了鎮西將軍有外室子,外室子比嫡長子大四歲。
這是尚未成親的時候就已經與表妹暗通款曲,又舍不得功名利祿,後娶了九門提督家的小姐,他想兩頭占,結果因為為外室子出頭,莫名其妙的把正妻丟了。
而且更可笑的是,那外室子的求而不得,成了正妻之子的未婚妻。
都說妻不如妾,妾不如偷,偷不如偷不著。
但妻子將丈夫休了,那鎮西將軍也並未將外室接回家,反而是重新娶了個女人回來。
原來人家在西線駐防,又在那邊有了相好的,早就夫妻一樣的過著日子了,而且又生了一兒一女。
表妹外室氣得上吊,雖然被救了下來,但身體每況愈下,除了她婆婆還喜歡她,自此後想見到鎮西將軍也不可能了。
兒子也不再得到喜愛,落魄,喝酒,不被待見,過得跟叫花子一樣。
他經常跑回家偷拿自己母親的東西出去變賣,母親也瞧不上他,老太太一生氣讓人把他趕了出去,指望他能清醒。
但是一個被嬌生慣養了很多年的人,雖然遇到了人生中的重大變故,卻還是相信父母不可能不要他,奶奶不可能不要他,奶奶也是他的姑奶奶,有著這樣一層關係,在他看來這就是個護身符。
他卻不知道,他爹已經不怎麼拿錢回來了,大部分錢都用在了新家裡,有些人是喜新戀舊,更多的人喜新厭舊,他爹就是喜新厭舊的典型。
蔡成功還想找趙立新尋仇,卻是毫無能力,一個曾經以為所有的美女都要匍匐在他腳下的秀才,終於在終極落魄以後明白了,小鍋都是鐵做的,有一些念頭就不該滋生出來。
人活著必須有點自知之明,世上除了父母,沒有人會嬌慣你。
他隻好灰溜溜的找回去,求奶奶和阿娘收留自己。
然後呢,趙立新是個記仇的,想著自己母親這麼多年上當受騙,幫人家養母親養外室,養了一家吸血鬼。
他氣不過,到處找父親貪腐的證據,吃空餉這種事情,大部分將軍都乾過,有意無意之間,鎮西將軍更甚。
因為那邊環境惡劣,士兵物質供應優於其他邊境,吃空餉的利益就更大。
鎮西將軍在位期間,非戰鬥減員和戰鬥減員他經常不上報,那些下發的軍餉,基本上都被他吞了,用來養外麵的女人和娃。
病故或戰死的軍士家眷甚至未得到撫恤,都被他吞了。
俗話說天高皇帝遠,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,他成了西線的土皇帝,偶爾還帶人吃當地大戶,逼得人家家破人亡。
這些事遠在京中的皇帝怎麼可能知道呢,就是知道也對他無可奈何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因為鎮守邊關的將軍真的辛苦。
但是如果被爆出來了,皇帝陛下也就不得不麵對,再加上對方實在是劣跡斑斑,罄竹難書,最後隻得派人去查。
這麼大的人物彆人去查說不定他就把人家做掉了,或病故或意外,反正那邊是出了名的天氣惡劣。
陛下派了太子殿下親自帶人下去查,最後查出來的比人們想象的還要恐怖,打殺村民冒領軍功,與敵方暗通款曲,找準時機收受賄賂放人進來秋收打劫,害苦了百姓。
還沒有人敢往上報,隻要有一點動機,不等上路就把命玩完了,沒有人能走出他控製的地盤。
所以帶兵的將軍,對皇帝對百姓來說,用的好就是一把寶刀,用不好就是一把雙刃劍,誰都可能被傷到。
並且他以為自己是那裡的土皇帝,肝腹直肌,無惡不作,當地人都怕他怕的要死,地方官更是被其呼來喝去,比他家的奴婢還不如。
所以說太平都由將軍定,未見將軍享太平。居功自傲,目中無人者,可能真的隻是少數。
但是這少部分人的行為,向君王釋放了一個信號,戰功赫赫的將軍,無不是虎視眈眈盯著皇位的,所以有很多的將軍好冤枉,但像鎮西將軍這樣的,也著實不在少數。
他沒有本事對皇位虎視眈眈,但他能在駐地無惡不作。
不到半個月,鎮西將軍入獄,被毫不客氣地關進了大牢,時間短暫的可怕。
才到九月份,李光義考完試以後就回家了,等著春季放榜。
他才剛剛聽說了丁蓮的事,那邊鎮西將軍倒台的事就傳了出來。
大家震驚的同時,也慶幸丁蓮未來的婆婆有先見之明,提前一個月奪休了丈夫,現在也沒有受牽連。
而鎮西將軍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全部流放的流放,販賣的販賣,沒有一個人能脫罪的。
外室和外室之子被流放,新娶的夫人和一兒一女被流放,他母親因為年紀大了被赦免,回了鄉下老家。
說起來家裡也沒幾個人,但仆役管家一大堆,以及親依附的親眷,但凡給他進過言出過力的,比如管家近侍,全都流放三千裡,那些平時端個盤子掃個地的,都被發賣了,一時間整個鎮西將軍府就這麼沒了。
將軍本人因惹上賣國罪,冒領軍功,殘害百姓,劫掠富戶,加上奴役地方官員,直接午門斬首示眾。
趙立新有一點點感慨:“我其實真的沒想要他死,我隻是覺得他應該吃點苦。我真沒想到他會犯下那麼多的事。
到最後也不得不承認,他是真的該死了,每一條罪證都觸目驚心,他享受到的所有的榮華富貴,都是士兵們的血肉,是百姓的淒慘無助,是地方官員的求告無門。有個這樣的父親,真的是一生的恥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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