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光明成親了,在李家老宅。
因為老宅上中下三代女性都來自隔壁次營村的同一個王家,因為王家的衰敗,那邊沒有來人。
老親戚沒有了,新親戚隻有李光良的丈母娘家,還有女兒的婆家,小女兒的未來婆家,大孫女的未來婆家,大孫子的未來丈母娘家……
除了這些,就全是李家家門。
李家人多,小河口的都來了,阿寶過去不知道小河口的李家是東山搬過去的,後來才知道,李菊花竟是隔房的堂姐。
雖然隔得有點遠,但溯本追源,兩百年前是一家。
東山都來人了,小河口的當然也要來。
雖然李老太,王氏和小王氏這兩年都夾著尾巴做人,送出的人情錢少之又少,也不喜歡和彆人多來少去,但李家人多,也坐了不下五十桌,熱鬨非凡。
老宅裡有專用的酒席大廳,也全部坐滿了,有十幾桌還開在了大廳二樓的樓廊上。
孔雪兒這是嫁來李家第二次到這大廳樓廊上吃飯,心裡還是有圪塔的。
隔壁也有幾個女人在那裡說:“他二嬸,是不是心裡不憤?這麼好的房子也不願意留下你們家,還曾讓你們在外頭過得風雨飄搖……”
“要不是你兒女能乾,你自己也有本事,看到這房子肯定醋心。”
“是我我也醋心,如此寬大豪華的大宅,裝不下自家親兒子的一家人,這種一碗水端不平的老人,著實讓人傷心。”
孔雪兒不吭聲,她如今養氣功夫漸深,哪怕心裡確實不高興,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什麼表情。
“他二嬸,你平時都是吃些什麼好東西,怎麼看起來越來越年輕了,跟你剛到我們這邊的時候一樣。
那時啊,誰不說你光彩奪目,真的是和我們這邊的婦人太不一樣,就像個大姑娘似的。”
有人笑道:“可真像個大姑娘,這個時候看著也不老啊,是吃了千年老龜吧……”
“老龜腥得很,要吃團魚,團魚才是香的,那裾邊才美味呢……”
於是又說到了已經在上的菜:“啊麼!這菜還真是可以,這兩次接新媳婦的菜都可以,接小王氏時跟潑水飯一樣,簡薄得不像話,這是有樣學樣,怕人閒話。”
說的有樣學樣當然是說阿寶家每次辦酒席都是豐富多彩,桌上山珍海味應有儘有,吃得人們不住的感歎歡喜。
其實這次酒宴都是李光明一年前就開始準備,李光正又幫了他不少,有什麼菜有多的,都要給他留出來。
“好不容易娶一次親,席麵上不能太寒酸了,大伯母治酒席,都是怎麼寒酸怎麼來,和曾經的王家比,隻會越比越糟糕。
人家來吃席,總得給人一點期待,肯定要比平時吃得更好才行,如果還沒平時好,非得賺點人情錢,剩下的將來拿來乾什麼呢?
不是我說,人生短短不足百年,攢啥攢?眼一閉,腿一伸,又和泥土融為一體了,能有多大的意思呢?”
李光明本就煩他阿娘那樣,樣樣都摳搜的毛病,所以整個宴席自己做主,大擺特擺,冷八碗,熱八碗,吃完還擺瓜子花生和放儲物袋備用的果子甜瓜。
還都是滿滿當當,轟轟烈烈,吃得親戚直呼:“這回辦得豐盛,雖比不上他二叔家,但是比一般的都好了。”
新媳婦喬氏心寬體胖,肥頭肥腦,豬模豬樣,兩嘴唇又厚,委實有些特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