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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生活一旦過的好了,滿臉的愁苦相就會慢慢的消失,然後慈祥起來,給人以福氣滿滿的感覺。
阿寶家大姑媽二姑媽如此,三嬸如此,小姑姑更是如此,每每看到晚輩都笑容滿麵了,笑容治愈了青春年少時留下的心酸和傷痕。
而多年來一向過的極好的大伯母,頭發全白了,手抖,腳顫,經常要扶著牆才能站穩。
她被如今更不如意的婆婆兼姑母三天兩頭的咒罵,李老太年紀越大,就越嘮叨,再也不像年輕的時候坐在門口,默默無語看街景。
她現在在老宅隻能看到自家大兒子夫妻倆和他們的小女兒三人,大兒子她當然舍不得罵,人家小女兒再過兩三年就要做客了,她是不好意思罵,能罵的就隻有大兒媳婦。
於是王氏就遭了殃。
之前兩人都因為自己覺得生活過得好,彼此默默地高興著,現在其實日子更加好了,但在她們兩人的心裡都更加不好了,都是兜著豆子沒有鍋炒的人,經常互相對罵。
李老太戰鬥力更加的強大,時常把兒媳婦罵得苦不堪言,全身發抖。
這年的夏天,雖然沒田了但是大家都在山地裡種有一些蠶豆,所以剛進入夏天家家都在門前打蠶豆。
王氏去借羅篩篩麵,麥子也收下來了要吃新麥餅了,需要細羅篩。
他們自己家的羅篩爛掉了,這種東西如果收藏之前不清洗很乾淨,上麵有麵粉,很容易被老鼠咬個洞。
李家老宅裡也有老鼠,羅篩被咬壞了,所以她就想先去借來用。
彆人家不知道有沒有,老三家一定有,姓李的人家都有個特點,能夠自己買的家夥事,就從來不跑到外麵去借。
王氏找到老三家,就遇上了下大雨,夏天下大雨是常事,但如今老三家門前曬著很多蠶豆,剛剛用連杆錘下來,還沒來得及收回家。
大雨太大,將錘下來的蠶豆衝走了,很多都衝到陰溝裡去了。
王氏邊責怪老三家媳婦和他們小女兒李新蓮:“看著天色才不對不早收回家,看看現在怎麼辦?拿也拿不到了。”
她一邊說一邊哈哈大笑,難得的心情好了一回,可是,非常可憐的隻笑了一聲,整個下巴脫臼了。
李新蓮和她阿娘本來在為自己家的蠶豆著急,見大伯母的下巴笑掉了,李新蓮便又驚又喜的將大伯母送回去。
這一幕讓李老太都差點把自己的下巴笑掉,李老太是個很陰沉的人從來不笑,這時候都忍不住笑出聲來,還要裝作很著急的樣子叫她快去街上的醫館裡看一看。
李竹鳳,也就是她自己最小的親生女兒,一邊憋笑一邊過來攙扶她,又叫人去桃園裡通知自家四哥四嫂趕緊回家。
阿寶此時在桃園裡玩耍,正在和四嫂子有說有笑的嗑瓜子兒,突然聽到帶話人說自家大伯母把下巴笑掉了,驚問:“那怎麼辦,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她?”
四嫂道:“我先過去吧,你們要來再來,估計下巴笑掉了也不好受,我先回去看一下。”
然而這個老實人邊跑邊笑,笑聲讓一路遇到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。
大家都驚得一愣一愣的。
阿寶飛也似的狂奔回不遠處的家,叫上喜寶和自家阿娘:“快點跟我去看熱鬨,大伯母去三嬸家借羅篩,嘲笑三嬸家的豆子被雨水衝跑了。她將自己的下巴笑掉了……”
那娘倆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主,馬上展開飛行器,到城門口才落下來,進城後又打獸狂奔,路上還見到李光明和他媳婦坐在小電驢上跑。最後一夥人按照指引找到了醫館。
結果看到的是,王氏正在醫館和大夫吵架。
大夫是個年輕的大夫,紅著臉道:“不管怎麼樣我一巴掌把你的下巴打好了是不是事實,收你五顆銅錢還嫌貴?那要不要我把你再打回來,你到彆的醫館去看看。”
阿寶他們的到來,讓年輕大夫以為這家人跑來打架的,更加委屈起來:“她的下巴掉了,剛來我就刪了她一巴掌,把下巴刪回去了。然後要五顆銅錢的治療費。
她現在誣賴我打她,反而叫來了衙役,和我要賠償,你們說說這怎麼合理呢?人總該講道理吧?”
李竹鳳見到自家四哥四嫂和阿寶家娘仨,也不嫌丟人,一邊嘎嘎笑,一邊又重複了一遍來龍去脈。
李新蓮也沒離開,笑得合不攏嘴,憤怒的人隻有王氏自個。
她被扇了一個大嘴巴子,本來哆嗦著的手氣得更加哆嗦了,嘴唇也哆嗦,叫來了隔壁的衙役,哭訴自己到這家醫館就挨了打。
那些衙役早已經了解了前因後果,除了笑,就是憋著笑安撫她:“人家又不是故意要打你,這五顆銅錢該出的,大夫出手了就是要治療費的,一點都沒多收,你還是給了吧,這麼一點小事不要讓人寒心。
人生一世吃的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,除了仙修能自治自身,一般人還是經常要看大夫的。
彆把人家給得罪了,再說這裡離你家不遠是不?不圖這次圖下次,你起碼還得給人家大夫道個歉,五顆銅錢的事情鬨這麼大,是真的不太合適的。”
王氏又氣又愧,心裡也知道大夫沒錯,主要是進來還沒有站穩就挨了打,一下子被打懵了,那一巴掌還被打的很重,頭暈眼花的,她實在是很氣不過。
小女兒和醫館裡彆人的笑聲,又把她給笑的惱羞成怒了,這才叫來了衙役,委屈萬分的訴苦。
結果衙役根本就不支持她不說,還奔走相告的嘲笑她,整個班房的人全都跑過來看熱鬨了。
阿寶沒見到她下巴掉了的模樣,但有愛說話的李新蓮在啊,嘰嘰呱呱的小聲地一頓說,也就讓人浮想聯翩了。
她說完後才想到:“糟糕了,雨停了,我得趕緊回去收拾豆子,不然我阿娘又要開罵了。”
小姑娘一溜煙跑了。
阿寶母子三人看著沒什麼熱鬨好看了,也離開了醫館,但是來看病人嘛總得留下點什麼,阿寶提出一竹籃新鮮的果子來遞到小堂姐手上道:“熱鬨也看完了,我們就回去了,這果子留下來你們吃吧,算是慰問一下大伯母。”
李竹鳳非常高興,這些果子好大好新鮮,就像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一樣,五顆銅錢沒白花,這一籃果子值許多錢呢。
要不是神仙手段這個季節都吃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