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晨明明不是蒼狼小隊的成員,但齊浩翔表現得仿佛比許昭華和莫驚瀾還要焦急一樣。聽了他的話語,許昭華並沒有說話,反而用便攜式爐灶,炙烤著一隻野兔。兔腿在他均勻的炙烤下,變得金黃酥脆,齊浩翔舔了舔嘴唇。“彆裝了,來吃。”莫驚瀾說完,齊浩翔嘿嘿笑著坐了過來。許昭華輕輕咀嚼,將兔肉下咽之後道。“隻要能給蕭晨一個公平的環境,應該會沒問題的。”齊浩翔無奈地搖搖頭。“你們覺得沒事兒就行。”他是怕這兩個人表麵上雲淡風輕,等會事情結果對蕭晨不利,再暴走了。..................此時此刻,不僅僅是在場的眾人,包括北莽城內的賀文帥和秦若軒等人,也在耐心地等待著結果。太陽西沉,木屋邊已經由警隊支起來了臨時軍帳,沒多久,那個三十來歲的亡靈引者陸仁,緩緩睜開了眼睛。“沈局……”他剛想說什麼,卻看見沈國峰擺擺手道。“等潘巍醒過來,一起說吧。”陸仁點點頭,靜靜坐在了旁邊,石培傑掃了他一眼,就繼續把目光投注在潘巍的身上。陸仁也注意到了石培傑的眼神,他輕輕咬了咬牙,眼神變得淡漠了一些。亡靈引者探靈,能夠查看死者生前一段時間所看見、聽見的東西,但時間流速並不是同步的。大概三個小時過去,潘巍的漆黑如墨的眼球上,重新恢複了清明,額頭上卻是多出了許多細密的汗珠。“潘先生,怎麼樣”石培傑立馬站了起來,裴昊卻示意他稍微冷靜一點。“現在,請兩位分散開,我們將分彆記錄兩位的供述。”有沈國峰在場,王超自然也就不用親自主持了,迎著石培傑滿是期盼的眼神,潘巍低著頭和沈國峰走入一座軍帳裡。十幾分鐘後,他走了出來,換陸仁進去,這一次更快,隻用了兩分鐘。看著沈國峰麵色微沉地走出來,石培傑、裴昊乃至更遠一些的王超、劉振海等人,全部都圍了過來。沈國峰深吸一口氣道。“經過比對,兩位亡靈引者對於重疊部分的供述,細節完全符合,潘先生,你來講述完整的事情經過吧。”哢哢!石培傑的呼吸都加重了,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潘巍。潘巍整理了一下稍微淩亂的衣衫,字正腔圓道。“經過我的觀察,以下就是事情經過。”“石成非被蕭晨困在此處,應該是受了傷,身體被膠帶纏繞著,蕭晨和他的對話也很簡單。”“蕭晨稱自己是貧民出身,走到今天很不容易,他理解石成非沒有拿到岩髓憤怒的心情,但希望石成非之後不要記恨他,也不要用家族的力量再去對付他。”“期間,蕭晨多次懇求石成非,隻要他答應放過自己,就立馬讓他走,不過石成非每一次……都直接采取暴力行為對待。於是蕭晨一次次將他打暈過去。”“石成非最後一次醒來,剛好看見蕭晨因為疲憊而睡著,於是吞服了某種丹藥,並刺穿了蕭晨的心臟。”“蕭晨重傷之下還手,最終將石成非殺死。”隨著潘巍的講述,石培傑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,當潘巍說到最後的時候,石培傑整個人都是懵的。不但是他,裴昊也驚呆了。“怎麼可能,這絕對不可能!這肯定是那個小子的陰謀,他就是想殺我兒子,你撒謊!”石培傑暴怒之下直接起身,五級覺醒者的原力驟然爆發出來,讓周圍的沈國峰等人都是一陣喘不過來氣。然而,同為五級覺醒者的潘巍,卻並不受影響,直麵這股氣勢,淡淡道。“石先生,我是你請過來的,和蕭晨素不相識,我沒必要為了他得罪你石家。”他這話,仿佛一語雙關,許多人都隱隱露出了不滿的目光。道平區派出所所長王超更是握緊了拳頭,幾個小民警更是有些義憤填膺。通過剛剛這段記憶的描述,他們完全能感覺到,蕭晨那種出身卑微,麵對權勢欺淩之時的那種無奈和悲憤。明明實力要強過對方,明明東西是靠著自己的能力得到的,明明是對方襲殺上門,卻還要卑躬屈膝地去求饒!感受到眾人流露出的這種不滿,石培傑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。他的腦海裡念頭急轉,從第一次和蕭晨交談,到之前在審訊室裡蕭晨那平靜的眼神,好像有靈光在他腦海裡驟亮。“他是做給你看的!他一定是故意做給人看的。”此時,就連裴昊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。“培傑……”他想說什麼安慰,卻被石培傑一把推開,石培傑衝了上去,拉著潘巍的衣服領子道。“你難道看不出來,他的問題嗎,他是真心實意求饒嗎,還是,他眼睛裡帶著得意,他騙了你,他早就想好欺騙的手段了!”寒冷的冬夜裡,石培傑在咆哮,眼圈都已經微微發紅。潘巍任由他扯著自己的衣服領子,對於石培傑的這種跋扈行為,隱隱有些不滿意。“石先生,你可以保留你的猜測,我也隻是將我看到的東西說出來。如果我看出來他在演,一定會把這個細節分享給大家,而不會有所隱藏。”他掙脫開石培傑的拉扯,又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,淡淡道。“據我看到的來講,蕭晨言辭懇切,眼神裡也主要是悲憤和哀求,從始至終沒有看出他有什麼可得意的地方,反而讓我感到了一種,對於命運的無奈。”潘巍描述起來,就仿佛一個吟遊詩人,雖然不接地氣,卻更直擊人心。聽到他的描述,沈國峰等人望向石培傑的眼神,也更加的不滿了。即使是世家,這欺負人,欺負得也太過了。石培傑環視四周,隻覺得渾身發冷,他此時非常確定,蕭晨絕對有問題,但所有人此時的態度,已經讓他有些窒息的絕望。“為什麼,為什麼你們這麼愚蠢,都不願意相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