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北弦眸色微微一沉,問:“你妹妹醒了?”
楚墨沉想起楚鎖鎖說的話就生氣,“早就醒了,伶牙俐齒的,一點都不像昏迷一夜才清醒的人。”
顧北弦聽出他話裡有玄機,問: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
楚墨沉沒明說,隻說:“昨天工地上,往下扔鐵桶的那個工人,你派人好好查一查,說不定以後會有用處。”
顧北弦敏銳地捕捉到了“扔”這個字眼。
又聯想了一下昨晚楚硯儒華棋柔等人的反應,心中明白了幾分。
“謝了。”他轉身就走。
上車。
他給助理去了個電話,吩咐道:“昨天下午在工地上,往下‘扔’鐵桶的那個工人,你去調查一下。你親自去,處理得隱秘點,彆讓任何人知道,我以後有用處。”
他刻意咬重“扔”這個字眼。
助理跟在他身邊時間不短。
聽到“扔”,馬上就領悟到了背後的玄機。
當即應道:“好的,顧總,我這就去辦。”
顧北弦低嗯一聲,掛掉電話,吩咐司機:“去公司。”
司機發動車子。
車子拐過一個路口。
他接到了華棋柔的電話,“北弦啊,你爸說你來醫院了,怎麼這麼久都沒看到你人呢?鎖鎖剛剛清醒了,一直在喊你的名字。她腦子受傷,被砸得有些迷糊,忘了誰,都沒忘掉你。”
如果放在十分鐘前,聽她這麼說,顧北弦會覺得內疚。
但現在,他隻覺得假。
一群人設了計,合起夥來演戲,套路他一個人。
真是煞費苦心。
顧北弦沒什麼情緒地說:“我這邊臨時出了點事,急需我去處理。鎖鎖有你們照顧,我很放心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要忙了。”顧北弦掐了電話。
幾分鐘後。
顧傲霆打來電話,質問的語氣說:“北弦,你怎麼回事?鎖鎖因為你受了傷,顧家和楚家又是合作關係,於公於私,你都得去陪著吧。”
顧北弦眉眼驟然冷了冷。
不知道這件事跟他有沒有關係
不管有沒有,他都是幫凶。
顧北弦語氣涼淡道:“昨晚我在她病房裡待了一夜沒睡,白天去公司又忙了一整天。我是人,不是鐵打的。公司不隻我一個人,既然你那麼擔心她,就親自去陪吧。我很累,回家睡覺了。”
說完不等他回答,直接掛掉電話。
很快,顧傲霆又把電話打過來。
顧北弦淡掃一眼,關了機,把手機扔到座椅上,抬手捏了捏眉心,吩咐司機:“送我回家。”
“好的,顧總。”
回到日月灣。
顧北弦一進門。
蘇嫿就迎了上來,默默地幫他解領帶。
一雙大眼睛骨碌骨碌地盯著他的衣服,看來看去。
本來被楚家設計套路,顧北弦心情挺煩躁的。
看到她這副模樣,忽然笑了。
她溫柔沉靜慣了,偶爾露出這古靈精怪的一麵,著實可愛。
他抬手摸摸她的頭,語氣溫柔地說:“不用看了,今天早上離開醫院的時候,楚鎖鎖沒醒。下午我爸讓我過去看她,我沒進病房就走了,沒被她抱,也沒沾她身上的香氣,更不會給她機會親。”
被揭穿了小心思,蘇嫿臉一紅,嘴硬道:“我才沒有。我就是看你累了,幫你解個領帶。”
顧北弦眼尾漾起一絲笑紋。
他喜歡蘇嫿吃醋在意他的樣子,又不想讓她吃醋傷心。
挺矛盾。
他脫了西裝外套。
蘇嫿接過來掛到衣架上,問:“楚鎖鎖醒了嗎?”
顧北弦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心,道:“醒了。”
蘇嫿盯著他的眼睛,不動聲色地問:“那你今晚還去看她嗎?”
顧北弦頓了頓,抬手把她勾進懷裡,在她額頭上蜻蜓點水般親了親,“不去了。”
“明天呢?”
“明天也不去。”他低下頭吻她的臉頰,再滑到嘴唇、脖頸,最後含住了她的耳垂,咬著,吻著,漫不經心道:“哪天都不去了,陪老婆要緊,天大地大,老婆最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