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北弦身形微微一滯。
沒想到蘇嫿會抱自己。
他以為他這樣擦她的手,她會不開心,會覺得委屈,會忍不住抱怨。
他連“對不起”都準備好要說了。
可是她卻出乎意料地抱住了他。
就這樣被她默默地抱了許久。
顧北弦抬起左手扶著她的頭,往自己肩膀上輕輕按了按,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頰。
指間帶著歉意的溫度。
蘇嫿靠在他肩膀上,輕聲問:“你最近這是怎麼了?”
顧北弦眼瞼微斂,遮住眼底的情緒,聲音很淡,說:“不清楚。”
蘇嫿沉默片刻,又問:“你以前和楚鎖鎖,也這樣嗎?”
顧北弦眸色微微一沉,“從來沒有。”
默了默。
他又說:“以後我會儘量克製。”
蘇嫿仔細琢磨了一下,“刻意壓抑情緒的話,以後會不會反彈?如果反彈,可能會更厲害吧。”
顧北弦淡淡道:“試試吧。”
“肯定會反彈。要不你就這樣吧,以後我儘量注意一些。”
說完,她又開玩笑地補了句,“幸好我從事的是古玩行業,接觸的多是老頭子。”
僅僅一個沈淮,一個顧謹堯。
就把他整成這樣了。
要是換成其他行業,打交道的年輕男人多的是。
他還不得瘋?
他不瘋,也得把她整瘋了。
顧北弦好好反思了下,說:“可能是以前你整天陪在我身邊,我習慣了你隻圍著我一個人轉。如今,你忽然出來和其他男人接觸,我不適應,總得有個適應過程。”
蘇嫿沒說話了。
他哪是不適應啊。
他這是越來越嚴重了。
這控製欲、占有欲,強得都超出正常人了。
她都想讓他去約個心理醫生看看了。
不過轉念一想,換成自己,遇到這種情況,估計也無法做到雲淡風輕、毫不在意吧,便也不放在心上了。
十天後。
楚鎖鎖興衝衝地拿著拚好的拚圖,來到天壽閣。
“啪!”
她把拚圖往櫃台上重重一放,說:“外公,我拚好了,你看看!”
華天壽掀開外包裝,把拚圖展開,瞅了一眼。
拚得還挺完整。
他撩了眼皮,問:“是你自己拚的嗎?”
楚鎖鎖眼神微微一躲,提高音量說:“當然是啊!”
怕他不信。
她掰著手指頭說:“我白天拚,晚上拚,天天晚上拚到深更半夜才睡覺。最近連班都不上了,害得我爸總罵我不務正業。”
華天壽看著她從小長到大。
她眼睛躲那一下,他就猜出裡麵有貓膩了。
他捏起拚圖一角,隨手拆掉一大塊,打亂,說:“你當著我的麵,把打亂的這一塊重新拚出來,給你五個小時夠了吧?”
楚鎖鎖眉頭皺起,“外公,你怎麼淨刁難我呢?”
華天壽嚴肅地說:“拚吧。”
楚鎖鎖看著亂成一團的拚圖,愁得嘴撅得老高。
這哪是她自己拚的啊。
是她花錢在網上找了個拚圖高手,曾經獲得拚圖大賽第一名的那種,幫忙拚的。
化妝打扮、調調情、撩撩騷,背地裡使個小伎倆什麼的,她樣樣擅長。
可是拚圖這東西,她沒有天賦,也不愛好。
那天拿回去,她拚了半天,怎麼也拚不好,拚得煩煩的,氣哭了都。
華天壽看著她一籌莫展的樣子,心中明了。
他吩咐旁邊的夥計:“去樓上,把蘇嫿叫下來。”
夥計應聲上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