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隻是微微一笑,他都能怦然心動。
怕被她發現,顧謹堯慌忙垂下眼睫,低嗯一聲。
用客氣的笑,來掩蓋內心的真實情緒。
他掩飾得太好。
蘇嫿絲毫沒察覺到異樣。
她回去取了領帶。
進電梯的時候,又遇到顧謹堯。
這會兒商場開始進人了,電梯裡人有點多。
還有個調皮的小朋友,擠來擠去的。
顧謹堯不著痕跡地走到蘇嫿麵前,把她護到身後。
餘光瞟到保鏢手裡拎著的包裝袋,上麵印的是嬰幼兒的品牌。
顧謹堯眼神暗了暗。
拎著手提袋的手漸漸握緊。
她懷孕了。
挺好的。
看到她過得幸福,他替她開心。
他勾起唇角,想笑,心臟卻尖銳地疼了一下。
他微微閉了閉眸子,強壓下心底的痛楚。
電梯抵達一樓。
蘇嫿抬腳走出去。
因為懷孕,不想去地下停車場,那裡黑暗,空氣也不太好。
就讓阿誠去停車場開車。
她和阿忠、柳嫂,走商場正門出去。
顧謹堯理智上想和她保持距離,可是雙腳卻不受控製地跟出去。
要很努力,才能停住腳步。
望著蘇嫿纖細窈窕的身影漸漸走遠,他忽然出聲叫住她,“蘇小姐,你能稍等我一下嗎?”
他堅硬的聲音,透著小心翼翼的祈求。
蘇嫿聞聲,回頭,微微有些詫異地望著他,“顧先生,你還有事?”
“嗯,稍等我一下,十分鐘就好了。”
蘇嫿不知他有什麼事,但見他眼神誠懇的樣子,便應下來。
因為那雙眼睛,太像阿堯哥的了。
她拒絕得了他,卻拒絕不了那雙眼睛。
就像當初她嫁給顧北弦,一方麵因為顧家勢力大,能幫助外婆找腎源。
還有一方麵,是因為顧北弦當時那漆黑沉鬱的眼神,像極了她見阿堯哥最後一麵時的眼神。
她拒絕不了那眼神。
蘇嫿和保鏢、柳嫂就站在原處,安安靜靜地等著。
十分鐘後。
顧謹堯大步流星地走過來,手裡拎著兩個包裝精致的嬰幼兒套盒。
因為一路上太趕,他氣息微喘。
額前的頭發都亂了。
顯然是一路跑著過來的。
走到蘇嫿麵前,顧謹堯把手裡的嬰幼兒套盒,遞給她。
怕她不收,他早就想好了借口,“你先生前幾日,在華府送我衣服,這是一點謝禮。”
蘇嫿看著他手裡拎著的西裝禮盒,說:“你不用這麼客氣的,你已經買了西裝送給他。”
“西裝是送他的,這兩個禮盒是送給他的孩子的。總之,挺感激他的。”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。
蘇嫿隻好收了,“謝謝你。”
“不用客氣。”
兩人誰都沒注意到,百米開外的牆角處。
有一道陰鷙的目光射過來。
那是在廁所裡吐得快要虛脫的楚鎖鎖。
唇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,她拿起手機,放大焦距,對著二人哢嚓哢嚓拍起來。
拍完,她轉身就走。
回去的路上,她在路邊買了個臨時卡,裝到手機上。
用新號注冊了個微信,添加顧北弦的微信為好友。
申請信息是:告密者。
此時,顧北弦正在辦公室裡,和霍氏集團的霍總,談生意。
收到這個申請,他神色微微一頓,點了通過。
告密者什麼也沒說,隻發了兩張照片過來。
照片裡,蘇嫿和顧謹堯正站在商場門口。
她唇角微微揚著,臉上客氣疏離的笑,像月光一般美好。
顧謹堯拿著兩個嬰兒套盒,朝她遞過去,目光溫柔如水地凝視著她。
年輕的俊男美女,隨便拍拍,都好看得像一幅畫。
顧北弦卻覺得那畫麵,無比刺眼。
心裡鬱鬱地鋪了一層霜。
握著手機的手,情不自禁地握緊,手背上清晰的筋脈微微隆起。
他深吸一口氣。
好一會兒,才壓下心底的陰霾。
不動聲色地刪掉照片,把告密者拉黑。
顧北弦抬眸看向霍總,說:“我出去打個電話,你稍等會兒。”
“去吧。”
顧北弦拿起手機,走到門外,直接撥通楚鎖鎖的號碼,語調陰沉,“好玩嗎?”
楚鎖鎖愣住了。
她明明換了個電話號碼。
為什麼他還能猜出是她?
她故意裝傻,說:“北弦哥,你什麼意思?我聽不懂呀。”
顧北弦一字一頓道:“告密者,是你吧?”
楚鎖鎖本能地拒絕,“不是我,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,什麼告密者呀?”
“知道我私人手機號的不多,能給我發那種照片的,更是少之又少。除了你,我想不到彆人。”
楚鎖鎖冷汗都冒出來了,臉色煞白如紙。
她什麼都算到了。
唯獨把這個給忘記了。
真是百密一疏!
顧北弦冷冰冰的聲音從手機裡傳過來:“楚鎖鎖,你這麼齷齪,真讓人惡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