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皮笑肉不笑地對顧南音說:“顧小姐,做人留一線,日後好相見,彆跟我搞得太僵,對誰都不好。”
顧南音臉色一沉,噌地一下子走到門口,拉開門,“請你出去!”
周品品慢條斯理道:“年紀輕輕的,彆這麼大火氣嘛,傷肝。”
說完,她轉身,不緊不慢地走了。
顧南音把門關上,氣得難受,“你說,這些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呢?一個兩個的,太沒有自知之明了!”
她們倆剛才爭吵,蘇嫿其實沒怎麼聽進去。
她所有注意力都在顧北弦身上。
擔心他的傷。
她問顧南音:“你哥的傷,醫生怎麼說?”
“醫生說,我哥胳膊上的傷有點深,但沒傷到動脈。頭上的傷有點嚴重,腦震蕩,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過來,得看他自己。”
蘇嫿心揪得緊緊的,問:“不會失憶吧?”
“應該不會。得等他醒過來再觀察,現在昏迷著,醫生也不好說。”
蘇嫿走到床邊坐下,拿起顧北弦的手握在掌心裡。
他臉色比平時蒼白得多,漂亮的眼窩微微下陷,濃密的長睫毛垂下來,像蝴蝶羽翼。
看起來,挺讓人心疼的。
她伸出手,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,恨不得替他受傷。
原來,感情一旦產生,並不會因為離婚或者分開,而衝淡。
不隻甜蜜,挫折也能加深感情。
她發現,她現在還是很愛他。
這份愛,好像比以前更深厚,更有質感了。
又熾熱又憐惜,又疼痛。
可能這就是相依為命、相濡以沫的感情吧。
半晌。
蘇嫿輕聲說:“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複婚嗎?那就快點醒過來吧。等你醒了,我們就去複婚。”
顧北弦依舊雙眸緊閉。
他聽不到。
蘇嫿俯身,把臉湊到他的臉上,緊緊挨著。
拿自己的臉,溫暖他的臉。
她心裡疼得厲害。
特彆擔心他,特彆特彆擔心。
難過得臉上肌肉直抽抽,所有心思都寫在眼睛裡。
顧南音看得都有些於心不忍了。
她歎口氣說:“我真是氣死我爸了,就沒見過他那麼擰巴的人。以前天天跟我媽擰巴,現在跟我哥擰巴上了。他那個人控製欲太強,巴不得所有人,都順著他的心思來,太讓人難受了。”
這時有人敲門。
走進來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帶著護士。
醫生用戴著手套的手,翻了翻顧北弦的眼皮,又拿聽診器給他聽了聽心跳,對蘇嫿和顧南音說:“我是顧總的主治醫師,他需要好好休息,你們都回避一下吧,我們會照顧好他的。”
蘇嫿站起來,戀戀不舍地看了顧北弦一眼。
和顧南音一起走出去。
蘇嫿叮囑門口的保鏢:“你們一定要保護好他。”
保鏢是顧傲霆的人,應道:“放心吧,蘇小姐。”
顧南音說:“嫂子咱們回去吧,補個覺,再來照顧我哥,都在這裡熬著,沒用。”
蘇嫿點點頭。
再不走,顧傲霆又得趕人了。
乘電梯下樓,和顧南音分開。
沒走幾步,蘇嫿忽聽身後傳來一道威嚴的男聲,“蘇小姐,我們好好談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