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品品還想和他多說幾句話。
但見他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模樣,有點挫敗。
可是她屬越挫越勇的性子,指著庭院裡的玉蘭樹說:“沒想到加州也能種玉蘭樹,還以為會水土不服呢。”
顧北弦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,又嗯了聲。
周品品撲哧笑出聲,故作俏皮地說:“顧總,你平時話也這麼少嗎?”
“分人,跟我太太在一起時,話特彆多。”
周品品臉上的笑僵住了,訕訕地說:“這樣啊。”
一陣微風吹過。
顧北弦忽然聞到一股清清雅雅的香氣。
是蘇嫿身上獨有的味道。
他抬眸朝遠處看過去,一道纖細窈窕的白色身影,由遠及近而來。
不是蘇嫿,還能是誰?
顧北弦邁開一雙長腿,闊步朝她走過去,沉聲喊道:“蘇嫿。”
低沉好聽的嗓音裡,是掩飾不住的喜悅。
蘇嫿沒應,腳步停下來,遠遠地望著周品品,眼神飄忽不定,眉間有細微怪異的表情。
她沒想到,顧北弦和周品品一同出現在範家。
兩人還站在一起聊天說笑。
想到周品品之前信誓旦旦,說要拿下顧北弦。
她心裡很窩火。
周品品搶先說道:“我和顧總坐同一架飛機,來看範老,蘇小姐你不要介意。”
她故意把話說得模棱兩可,好讓蘇嫿誤會。
顧北弦聽出來了,糾正道:“我來是為了看你,和周小姐坐同一架飛機,純屬巧合。”
周品品眼神一硬,急忙道歉:“不好意思,蘇小姐,是我表達有誤,顧總的表達更精準一些。看樣子回去,我得重修一下語言了。”
顧北弦沒理她。
他走到蘇嫿身邊,垂眸凝視著她,想問:為什麼不回我電話?
但是有外人在,他要麵子,改口道:“修了這麼多天的畫,累不累?”
蘇嫿輕聲說:“還好。”
他抬手把她耳邊垂下來的發絲撩到耳後,視線像黏在她臉上似的,挪不開。
雖然一個“想”字都沒說,可是眼神和舉止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。
周品品感覺自己像個第三者,再也待不下去了。
她轉身朝客廳方向走去。
等她走遠了,顧北弦抓著蘇嫿的手臂,把她拉到旁邊的樹影下。
他抬手刮刮她的鼻梁,嗔怪的語氣問:“故意躲著我是吧?”
“沒有,是真忙,手機被你打得自動關機了。等我忙完想回你電話時,你那邊又是深夜。兩地有時差,怕吵著你睡覺,我就沒回。想等第二天回,一忙起來又給忘了。”
“嗯,你是真忙,日理萬機,比我還忙。”顧北弦語氣溫柔,帶著點揶揄的口吻。
蘇嫿笑,“就是比你忙呀,我是創一代,得靠自己的雙手討生活,一刻都不能鬆懈。你是富n代,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勺,什麼都是現成的,一出生就站在了我的終點上,當然可以為所欲為。”
顧北弦唇角含笑,“富n代想創一代,創一代卻不想富n代。”
“你漂洋過海,就為了跟我說這幾句話?機票不要錢嗎?”
顧北弦收斂了笑,英挺俊臉神色凝重,“那一億六千萬是什麼意思?”
蘇嫿唇角揚起,笑而不答,轉身就走。
顧北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“回答我。”
蘇嫿身子一轉,不小心跌進他懷裡,眼睛亮晶晶地仰望著他,“所有人都覺得我當年嫁給你是衝錢來的,所以我要把錢還給你。讓他們知道,我不是衝你錢來的。”
顧北弦呼吸微沉,抓著她的手都緊了,“那你是衝什麼?”
蘇嫿俏麗一笑,“傻瓜,當然是衝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