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嫿毫不猶豫地回道:抱歉,我有愛人。
早在酒店的時候,她就想說了。
奈何跟他不熟,他又拿捏著分寸,她不好開口。
顧北弦對蘇嫿這個舉動是滿意的。
他從包裡掏出戶口本和離婚證,放到床頭櫃上,“證件都準備好了,想要複婚,隨時都可以。”
蘇嫿掃了眼那兩本證件,什麼也沒說,隻是擁住他腰身,大眼睛濕漉漉地望著他,踮起腳尖,從他下頷吻起。
顧北弦捏起她下巴,吻住她的唇,吻得有點強勢卻又溫柔。
手指熟練地撫摸她肌膚。
他的手溫柔又灼熱,就是撫過的石頭,都會開花。
蘇嫿全身都軟下來。
顧北弦打橫抱起她,輕輕放到床上。
要褪她衣服時,蘇嫿手指按到他的唇上,“我爸就在隔壁。”
“嗯,那你等會兒小點聲。”
蘇嫿羞紅了臉頰,輕輕捏捏他手臂上的肌肉,碎碎的聲音說:“我怕忍不住,要不我們改天吧?”
顧北弦正當壯年,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,哪還能等到改天?
他低頭吻住她的唇,修長手指摩挲她白玉般雕琢的肩頭,聲音慵懶極了,“這樣就沒有聲音了。”
“唔!”
他們從親吻到肌膚相親,渾然天成。
情與欲在虛無的時間裡,起起落落……
兩人當晚折騰得太狠,次日清早,陸硯書醒來的時候,他們還在睡。
下樓的時候,陸硯書腳步放得很輕,怕吵醒他們。
剛到樓下,手機響了。
是個國際長途,號碼很陌生。
陸硯書略略一頓,按了接聽,走到落地窗前接電話。
手機裡傳來一道溫柔卻有些傷感的女聲:“陸先生,你還好嗎?”
聽到這個聲音,陸硯書沉默了。
過了好幾秒,他緩緩開口:“你是……秋婉?”
女人極輕一笑,“是我,好久不見。”
陸硯書英俊儒雅的麵孔,閃過一絲落寞,“是挺久了,上次一彆,還是二十年前。”
“可不是,時間過得飛快,一晃二十年過去了。”秋婉目光恍惚,聲音輕如羽毛,“我以為和先生永遠不會再聯係了,沒想到忽然有人打電話向我詢問二十幾年前的事,問我有沒有為你生過一個孩子。”
“你怎麼說?”
“我告訴他,無可奉告。”
陸硯書默了默,“你結婚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秋婉唇角噙著淡淡的苦笑,幽幽地說:“仰慕過山川大海的人,不會再被小溪吸引,這輩子喜歡過陸先生足矣。”
“彆傻了,遇到合適的男人就嫁了吧。”
秋婉蒼白地笑了笑,“那孩子叫什麼?今年多大了?”
“蘇嫿,二十三歲。”
“對你很重要嗎?”
“很重要,是要傾力護佑的人。”
“懂了,若再有人打聽,我就說孩子是我生的。二十三年前,我病過一次,休了半年的學,時間剛好能對上。”
“謝謝你。”陸硯書很慢很慢地說:“對不起。”
簡簡單單六個字,卻包含著千言萬語。
終究是辜負了她。
秋婉眼角早已濕潤,“秋婉這輩子從來沒後悔認識過先生,哪怕先生把我當成琴婉姐姐的替身,也從來不曾後悔過。”
掛掉電話後,陸硯書長久沉默。
不知過了多久,他徐徐轉過身,和站在二樓欄杆後麵的蘇嫿,四目相對。
她一身白衣,清清雅雅地站在那裡。
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,灑在她身上,仿佛給她鍍了一層光。
她綻唇一笑,笑得溫婉如水。
那芳華絕代的模樣,像極了年輕時的華琴婉。
陸硯書長身玉立,目光定定地望著她,心開始痛起來,剛開始悶著痛,過了一會兒刀絞一般。
修長指骨漸漸握緊,他恨透了楚硯儒,是他把華琴婉害得人不人,鬼不鬼。
那是驚豔了他整個年少時光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