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追著顧謹堯,出了電梯。
經過一個僻靜地方時,顧傲霆喊住他:“你母親隻教你恨我,肯定沒告訴你一些事實。”
顧謹堯原本大步走的腳,停下來。
對自己的身世,他也極好奇。
顧傲霆盯著他的後背說:“當年我喝醉酒,誤把你媽當成我太太,做了不該做的事。清醒後,我才知道鑄成大錯,很後悔。我給了她很多錢補償,要給她安排工作,還給她買了一套房。誰知她收了錢,收了房,還要讓我娶她,我當然不會答應。事後讓她吃避孕藥,她當著我的麵吃了,卻壓在舌頭下藏著。等出去後,她吐出來,故意懷上孕,逼我娶她,不娶,她就報警。我有妻有子,有家庭有事業,自然不可能娶一個沒背景沒家世沒能力的三無女人,她就懷恨在心。不信,你就回去問問你媽。”
顧謹堯頭也不回,冷冷說道:“所以你就派人放火燒死我?當年我才十二歲!”
顧傲霆額頭青筋微跳,“虎毒還不食子,放火的人,不是我。”
顧謹堯咬著牙根,“那是誰?”
顧傲霆眼神躲閃,“我不清楚。”
顧謹堯肩背挺得筆直,“放心,我會查,我就不信他能躲一輩子。”
顧傲霆不想在那個問題上糾纏,轉移話題道:“你派人開車要撞死我,我卻沒報警,一是北弦幫忙壓了下來,二是看你處處幫他,我決定不對此事深究。如果你日後敢傷害我兩個兒子,我絕對不會輕饒你,車禍一事,就能將你送進監獄。”
顧謹堯手握成拳,因為太過用力,指關節啪啪作響。
停頓一下,他揚長離去。
再待下去,他怕自己忍不住,會親手送他一顆槍子,送他上西天。
同樣是他的種,那兩個兒子是人,他就不是!
多麼諷刺!
如果幼時沒有蘇嫿的照亮,少時沒有顧崢嶸的感化,他恐怕早就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。
次日上午。
蘇嫿在病房裡,照顧蘇佩蘭,正教她說話。
顧傲霆的助理來敲門,客客氣氣地說:“蘇小姐,我們顧董有請。”
蘇嫿把母親交給護工。
她起身跟著助理走出去。
來到樓頂天台。
顧傲霆坐在輪椅上,迎著冷風,麵無表情,額頭可見暗紅色的傷痕。
蘇嫿走到他麵前,居高臨下,冷冷清清地望著他,“有事?”
顧傲霆眼神複雜地打量她幾眼,“不管你信不信,你媽不是我派人害的。我要想害她,早就下手了,不會給你十個億,趕你走。”
蘇嫿不想聽這些廢話,冷淡地說:“說這些沒用,我媽再也恢複不到從前了。”
顧傲霆煩躁地捏捏眉骨,“那你想怎麼解決?”
蘇嫿秀美麵孔清冷如雪。
“不管你想什麼辦法,都要抓住真正的凶手。如果抓不到,就把你們公司1的股份,轉給我。”
顧傲霆老臉一冷,“你胃口可真不小!我們公司市值幾千億,你開口就要1,知道1是多少錢嗎?”
蘇嫿紅唇微啟,“你可以不給。給你一個月時間,如果抓不到真正的凶手,我會直接取你性命,我一向說到做到。你考慮一下,要錢還是要命。1的股份,換你一條老命,我覺得十分劃算。”
顧傲霆最討厭被人威脅。
他當即怒道:“你可真惡毒!我兒子怎麼看上了你這麼惡毒的一個人?”
蘇嫿就笑啊,“我原本是一個性格溫柔,善良平和,與世無爭的人,守在顧北弦身邊任勞任怨整整三年。可你和楚鎖鎖、華棋柔、周品品等人聯手,把我逼成現在這副模樣。你們害我斷了手!失去腹中胎兒!如今又害我母親近乎癡呆!所有人都配說我惡毒,唯獨你們這幫烏合之眾不配!”
顧傲霆的臉越來越黑。
蘇嫿裹緊大衣,“我回去照顧我媽了,你想好了,給我打電話。”
顧傲霆冷冷盯著她的背影。
等她快走到門口時,顧傲霆吩咐助理:“回去派人給蘇嫿轉1的股份,加個附屬條件,一旦她嫁給彆人,股份收回。”
蘇嫿唇角微勾。
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痛快。
顧傲霆吩咐完,衝蘇嫿的背影放狠話:“聽著,並不是我怕死,隻是懶得同你們這些小輩計較!我完全可以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解決你,卻故意花這麼多錢,完全是看北弦的麵子!”
蘇嫿笑容加深,意味深長道:“你可以殺了我,不過我覺得,我要是死了,你也活不了。”
說罷她推了天台的門,噔噔噔走下台階,去坐電梯。
顧傲霆老臉陰沉,對助理說:“都怪你,讓我向蘇嫿示好,結果1的公司股份被割出去了。”
疼得他心都在滴血。
助理是個明白人,“給她就是給顧總,肥水沒流外人田,顧董您想開點。”
顧傲霆嘴上說著生氣,心裡其實也有打算,以後兩個兒子肯定要爭。
蘇嫿是他走的一步暗棋。
這步棋走得對不對,到時就知道了。
晚上,蘇嫿去見顧北弦。
把這事簡單同他一說。
顧北弦勾唇淡笑,“你現在是越來越有城府了,都知道要公司股份了。”
蘇嫿拿眼白他,“我是為你好,不要小瞧這1的股份。一山不容二虎,你和顧凜以後勢必要打一場硬仗,關鍵時刻,這1至關重要。現在由我暫時保管,到時轉移給你。1能決定你們公司未來當家人是誰。”
顧北弦心裡暖意湧動。
以前顧傲霆趕她走,她隻會一味退讓。
現在的她,知道替他考慮,替他爭取,甚至還幫他謀劃未來。
他輕攬她入懷,下頷埋在她頸窩,“我們家嫿嫿原來是成大事之人。”
蘇嫿笑噴,“雖然我不懂公司商戰,但我會儘自己最大的可能,幫你,感動嗎?”
顧北弦墨玉般好看的眸子深深沉沉,“感動,感動得特想以身相許。”
蘇嫿抿唇,笑,語氣傲嬌,“不給睡。”
“你說了不算,等我傷好後,要狠狠地對你以身相許,直許到你求饒。”
蘇嫿撲哧笑出聲,“貧嘴。”
顧北弦抓起她纖細的手臂,“戒指呢?”
“戴著呢。”蘇嫿晃了晃蔥白似的左手,無名指上是一枚碩大的鑽戒,鑽石熠熠生輝。
顧北弦握起她的手,虔誠而熱烈地親吻她白皙的指尖。
一切儘在不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