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滄海語氣緩慢沉重,“急性髓係白血病。”
一聽“白血病”三個字,蘇嫿腦子裡麵嗡的一聲,亂套了。
難怪年前她要去探望華天壽,給他拜年,被拒絕了呢。
她聲音沙啞問:“師父怎麼得了那麼嚴重的病?”
高滄海歎口氣,“年紀大了,身上的零部件都老化了,免疫功能也差了,很容易出現各種問題。”
蘇嫿著急地問:“醫生說怎麼治療?”
“醫生建議換骨髓,但是骨髓庫裡沒有合適的配型,要等,還得排隊預約。我們大家都來醫院抽血,做配型檢測了。希望有能和師父配上型的,好歹救他一命。”
蘇嫿想也不想地說:“你等著,我馬上換衣服過去找你們!”
高滄海知道顧北弦事兒多,提醒道:“要抽血,你最好跟你愛人商量好,彆因為這個鬨矛盾。”
“好的,我這就告訴他。”
掛電話後,蘇嫿把華天壽的病情簡單地同顧北弦一說。
他馬上拿起外套,就往身上穿,“我跟你一起去醫院做配型檢測。”
“你年前出過車禍,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好,彆去了,我自己去就好了。”
顧北弦眉眼英挺,“老爺子對我不薄,能幫的就幫。”
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,帶上禮品,開車,趕到醫院。
來到華天壽的病房。
他老人家躺在病床上,上次見麵還是鶴發童顏,精神矍鑠。
成天笑嗬嗬,一副老頑童的模樣。
短短幾個月,就蒼老得沒個人樣了,臉上皺紋枯如樹皮,瘦得顴骨都凸出來了,頭發稀疏了不少,隱約可見頭皮。
這個年齡,真是病來如山倒。
蘇嫿看得一陣心疼,上前握住他的手,紅著眼圈,喊道:“師父。”
華天壽吃力地睜開眼睛,看了看她,努力擠出一絲笑,“好孩子,彆難過,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,沒什麼可怕的。”
“師父你彆說喪氣話,有病咱就治,我和顧北弦等會兒就去抽血,做配型檢測。”
華天壽老淚縱橫,“麻煩你們了。”
蘇嫿握緊他的手,聲音哽咽,“一日為師,終生為師,應該的。”
探望過華天壽,顧北弦和蘇嫿專程到化驗科抽血。
正好碰到楚鎖鎖和楚墨沉也在。
護士正耐心地勸楚墨沉:“你小時候得過白血病,即使你現在身體恢複正常了,也不符合捐獻條件,真沒必要抽血做配型檢測的。即使檢測出來能配上型,你的也不能用。”
楚墨沉斯文俊氣的臉,頗為無奈。
另一個護士正給楚鎖鎖抽血。
她倒抽著冷氣,嘴裡不停地喊道:“輕點,輕點,醫生你紮針輕點,我怕疼,啊,好疼。”
紮下去,往外抽血時,她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。
抽完血,一轉身,看到顧北弦。
楚鎖鎖紅著鼻尖,楚楚可憐,“北弦哥,你也來做配型檢測了?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外公。”
顧北弦眉眼淡漠,“不是為你,是為了蘇嫿的師父。”
楚鎖鎖癟了癟嘴。
護士給顧北弦抽完血後,輪到蘇嫿。
她一言不發,任由護士紮針。
顧北弦在旁邊說:“請你輕點,再輕點,她皮膚薄,會疼,謝謝。”
蘇嫿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楚鎖鎖站在一旁,嫉妒得要死。
半個月後,初步配型檢測結果出來了。
那麼多人來抽血做配型檢測,符合捐獻條件的,卻隻有蘇嫿和楚鎖鎖。
楚鎖鎖能配上型,是因為她是華天壽的親外孫女兒,在情理之中。
蘇嫿能配上型,卻讓所有人都意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