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傷!
站在一旁看戲看得一臉懵逼的護士,急忙拿藥棉給顧南音的手消毒,抹藥。
藥水抹在手上挺疼的。
顧南音倒吸著冷氣對蘇嫿說:“嫂子,你肚子裡懷的是我的小侄子,我的!沒有我的允許,誰都不許動它!”
她長得漂亮,奶白的小臉帶點兒嬰兒肥。
看著比實際年齡小很多。
明明是霸道的口吻下命令,但因為聲音奶脆奶脆的,聽起來特彆萌。
蘇嫿本來挺難受的,被顧南音這話說得想笑,又挺心疼她。
她走到她麵前,看著她手上的傷痕,柔聲問:“手疼嗎?”
顧南音搖搖頭,“這點小傷不算什麼,要是我這個小侄子再沒了,那才疼呢,我會心疼死。到時我就絕食三天,不,七天,餓死我算了!”
她是家中老小,被嬌寵慣了。
每次想做什麼,家人不同意,她就來這一招,百試百爽。
都用不著絕食三天,一餐不吃,全家所有人全部服軟。
蘇嫿輕輕歎口氣,低聲說:“那是你墨沉哥的親外公,他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。你看他嘴上這麼說,其實心裡比誰都著急,比誰都難過。他是人好,不想虧欠我。”
楚墨沉趕忙擺手,“這是我們華楚兩家的事,你姓蘇,不必操心。”
麵上裝作若無其事,可是眼底的愁雲卻驅散不儘。
顧南音掃一眼他,也重重地歎了口氣。
但很快,她挺起小腰杆,“嫂子,我們走!”
不由分說,她拉起蘇嫿的手,大步走出去。
華棋柔坐在地上,見倆人要走,急了,想追,可是剛才那一跤摔得太疼了,站不起來。
她爬著去扒拉蘇嫿的腳,想留住她。
顧南音一腳踩到她的手指上,用力碾了碾。
疼得華棋柔嘴裡直罵,“你個死丫頭,怎麼這麼壞!”
顧南音不慣著她,抬起一腳,就去踹她的嘴。
華棋柔急忙偏頭躲開,蛤蟆一樣挪到彆處。
生怕顧南音不分青紅皂白地再打她一頓。
以前被她打怕了。
顧南音眼下顧不上她,挽起蘇嫿的手臂,乘電梯下樓。
到了樓下,就看到顧北弦一身黑色呢大衣,眉眼清冷立地立在料峭的寒風裡。
風吹著他漆黑的短發,英挺的俊臉凍得有點發青。
看到蘇嫿安然無恙地下樓,他暗暗鬆了口氣。
快步迎上來,把蘇嫿的手握在掌心裡,又塞進大衣口袋裡。
幾人誰都不說話,沉默地往前走。
沉默如這初春的天氣,陰冷陰冷的。
蘇嫿先開口,輕聲說:“是你給楚墨沉打的電話對吧?”
顧北弦淡嗯一聲,“你打電話的時候,我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,脫不了身,就拜托墨沉過來幫忙照顧一下你。”
蘇嫿冷靜地說:“不,你不是讓楚墨沉來照顧我。你深知楚墨沉的性格,寬厚,正直,不喜歡虧欠彆人,讓他來照料我,其實是想讓他來勸我。”
顧北弦神色微微一頓。
很快,他不在意的口吻道:“隨便你怎麼想都行。”
蘇嫿沒出聲。
顧北弦停下腳步,麵向她,眉眼沉沉,“我問過婦產科醫生,連續兩次人工流產,會造成子宮內膜損傷,極有可能導致不孕不育。我們這種家庭,沒有後代延續,真的不行。我們好不容易衝破萬難走到一起,我求你自私一點,為了我,也自私一點好嗎?”
蘇嫿抿了抿唇,什麼也沒說。
隻是握住他的手,重新插進他的大衣口袋裡。
他的手很涼。
怎麼也暖不過來。
他一定在冷風裡站了很久。
估計接到電話,就趕過來了,自己不好露麵,讓楚墨沉出麵來勸。
想到這裡,蘇嫿心一揪,握緊他的手,十指交纏。
她把頭靠到他的手臂上,心情沉沉重重,像壓著一塊巨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