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電話後,蘇嫿衝顧北弦笑道:“我媽清醒了!我媽醒了!她終於醒了!”
隻是說說,不足以發泄她激動的情緒。
她掰過顧北弦的臉,吧唧親了一口。
剛要鬆開,顧北弦抬手按住她的後腦勺,薄唇湊到她的唇上,加深了這個吻。
長長的深吻過後,蘇嫿臉頰飄粉,像初夏盛開的薔薇。
她雙手摩拳擦掌,漂亮的大眼睛亮如星子,激動的情緒難以言表。
很想下車喊一聲,跳幾下。
又想早點去見母親。
一路上,她不停地催促司機開快點,開快點,再開快點。
司機被催得頭皮發麻,“少夫人,不能再快了,再快就超速了,危險。”
蘇嫿隻好作罷。
顧北弦唇角含笑,看著她激動異常的樣子,挺開心,又有點心疼她。
平時她清冷自持,隱忍,懂事,和誰都疏離。
很少有這副樣子。
她本該和南音一樣活潑可愛,無憂無慮的。
漫長的四十九分鐘後,車子終於抵達位於市郊的精神病院。
一下車,蘇嫿拔腿就跑,那歡欣雀躍的樣子,活脫脫像隻撒了歡的小白馬。
顧北弦邁開長腿跟上去。
兩人是常客,男俊女美,長得又有辨識度。
一進醫院大廳,值班的護士就認出了他們,把探視登記簿拿出來,笑著問道:“你們又來看華姨了?”
蘇嫿點頭微笑,“我媽她清醒了!”
真的是忍不住,逢人就想說一說。
顧北弦微微勾唇,喜歡她喜形於色的樣子,挺可愛。
登完記,二人來到華琴婉的病房。
蘇嫿輕輕敲門,推開門走進去。
華琴婉正和陸硯書坐在床邊。
她眉眼微垂,神態柔和,安安靜靜坐著的時候,真的是很溫婉很寧靜的一個人,哪怕容顏憔悴,氣質卻依舊在。
蘇嫿興衝衝地走過去,聲音清甜喊道:“媽!”
華琴婉抬起眼皮,詫異地看她一眼,慌忙拉過陸硯書,往他背後躲。
活像隻受驚的鳥兒。
蘇嫿愣住了。
這和她想象得不一樣。
她以為媽媽清醒過來,會和她抱頭痛哭,互相傾訴衷腸,然後一起開懷大笑,從此母女恩愛。
平複了下失望的情緒,蘇嫿問:“爸,你不是說我媽她清醒了嗎?”
陸硯書眼瞼微斂,輕輕拍著華琴婉的後背,安撫她,“是清醒了,但就隻清醒了一小會兒。醫生說,這是好轉的征兆,離徹底清醒不遠了,你彆著急。”
雖然和預想得不一樣,但是蘇嫿也知足了。
看著華琴婉躲在陸硯書身後的模樣,蘇嫿覺得他們倆之間,漸漸有了真正夫妻的感覺。
陸硯書說:“最近隻要一有空,我就過來陪著琴婉,晚上也住在這裡陪床。她和我熟悉了,漸漸開始依賴我,情緒也比之前更穩定了。剛才清醒時喊我硯書的樣子,像極了二十年前。”
蘇嫿聽著挺心動,“那我今晚也住在這裡陪床,我們都多陪陪我媽媽,這樣她好得更快一些。”
她太心急了。
巴不得母親明天就恢複如常。
顧北弦手搭到她的肩膀上,“這裡床硬,你晚上睡不好,有爸陪著就好了。”
“不,我要陪。”
顧北弦隻好順著她,待了會兒,他離開。
陪護床隻有一張。
陸硯書讓蘇嫿睡陪護床。
他和華琴婉睡病號床。
精神病院的床,自然不如家裡的床睡著舒服。
橘色燈光下,蘇嫿偏頭看著陸硯書和華琴婉和衣而臥的模樣,唇角溢出淺淺的笑容。
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。
是顧北弦發來的信息:睡了嗎?
蘇嫿:還沒睡著。
顧北弦:床睡著舒服嗎?
蘇嫿:不如家裡的。
顧北弦:想你了,我一個人睡不著。
蘇嫿撲哧笑出聲,回:乖,我明天就回去了。我今晚留下來,是想讓我爸和我媽睡一張床。我爸那個人太斯文太紳士了,結婚證都領了,還和我媽分床睡,我幫他一把。
顧北弦:腹黑的小助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