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顧傲霆額頭的筋一跳一跳的,“什麼意思?”
顧北弦淡聲道:“就字麵意思。如果顧董聽不懂,就讓你的助理幫忙翻譯一下。”
顧傲霆不淡定了,“我是讓你說清楚點,是不是有人惦記秦姝了?是誰?”
顧北弦雲淡風輕,“你老婆又美又颯,惦記她的可不少。”
顧傲霆有點急,“我都被她逼得差點吃耗子藥了,還要怎樣?對了,你當初是怎麼求蘇嫿原諒的?”
顧北弦勾唇,“你跟我性質不一樣,我犯的錯在可原諒的範圍之內。你犯的錯,罪無可恕。”
顧傲霆抬手揉揉酸脹的太陽穴,“我是婚前生的顧凜,這不叫犯錯。至於柳忘那次,我喝醉了,把她當成了你媽……”
顧北弦打斷他的話,“這話跟你老婆說去,跟我說沒用。”
“跟她說,她不聽。女人太難搞了,猜不透。二十多年都搞不定,她死活不肯原諒我。”
顧北弦意味深長,“其實方法有很多,就看你能不能拉下麵子。”
“什麼方法?”
顧北弦漫不經心道:“比如下個跪什麼的。”
顧傲霆麵色一冷,“你可真是我親兒子!”
嘴上生氣,顧傲霆卻動了心思。
掛電話後,他問助理:“你向你老婆下過跪嗎?”
四十多歲的男助理,一頭黑線,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才好。
猶豫半秒,助理昧著良心說:“跪過。”
顧傲霆繃緊的神經微微放鬆,“那你老婆原諒你了嗎?”
助理瞎編,“原諒了。”
顧傲霆心中暗喜,“晚上和高局吃完飯後,幫我訂一束鮮花。”
“好的,顧董,訂什麼花?”
“鬱金香吧,秦姝年輕的時候喜歡鬱金香。”
晚上。
顧傲霆同規劃局的高局一起吃飯。
席間,他不時看表。
嘴裡滿口冠冕堂皇的話,同高局熟練地應酬著,腦子裡卻在不停地想,等會兒該同秦姝說什麼。
好不容易結束應酬,顧傲霆安排助理陪高局去下一個娛樂項目。
他上車,去取了花,給顧南音打電話,“閨女,你媽回家了嗎?”
顧南音脆脆地說:“沒,應該是回她自己的公寓了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讓司機開車,來到秦姝的住處。
樓道門有密碼,得刷卡才能進,顧傲霆進不去。
好巧不巧,下雨了。
司機急忙拿傘給他打。
偏偏雨越下越大。
風卷著雨,往人身上撲,把顧傲霆的褲腿都淋濕了。
顧傲霆抱著花,給秦姝打電話,“姝啊,我在你住的樓下,給你買了花。”
說完,他滿懷希望地等著。
一秒鐘後。
手機裡傳來秦姝清冷利落的聲音,“滾!”
顧傲霆很受傷,“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回我一個字?”
“快滾!”
顧傲霆更受傷了,“都老夫老妻了,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嗎?”
秦姝聲音調柔,“請你快滾。”
顧傲霆嚴肅的嗓音弱了三分,“外麵雨太大了,我褲子都淋濕了,很冷。”
秦姝輕聲嗤笑,“苦肉計對我不管用,彆搞這一套。”
“阿嚏!”顧傲霆打了個噴嚏,“我一把年紀了,你忍心看我受凍嗎?”
秦姝沉默了會兒,開了走道門的鎖,“滾上來吧。”
顧傲霆一聽,連忙打開樓道門,走進去。
進了秦姝的公寓,推門進屋。
二話不說,他噗通一聲跪下了。
平時那麼不可一世的人,此時卑微到了極點。
秦姝蹙眉,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,像見了鬼似的,“顧老頭,你搞什麼?”
顧傲霆抱著花,垂著眼皮,“姝啊,當年柳忘那事,我真是喝多了。當時,我不讓你給你父親捐腎,你一直怪罪我,我心裡煩悶,出差的時候,借酒消愁,就多喝了點酒。那個柳忘眼睛和你長得很像,身形也像,我以為是你。我當時真的是眼花了,看人都是四隻眼睛,其他看不清……”
秦姝懶得聽這些廢話。
她彆過頭,拿起手機撥給顧北弦,“派幾個人過來,把你老子弄走。他最近黏黏糊糊的,時不時地還抽一下瘋,煩人。”
正在應酬的顧北弦一聽,就知道顧傲霆做了什麼。
沒想到他還真能豁得出去。
顧北弦勾唇一笑,拿著手機找了個僻靜處,說:“老夫老妻了,僵了半輩子了,互相給個台階下,和好吧。”
秦姝挺直脊背,“不和!”
顧北弦勸道:“老伴老伴,少來夫妻老來伴。這個世上除了男人,就是女人,男人離不開女人,女人也離不開男人,就好好地同他做個伴吧。”
秦姝語氣斬釘截釘,“老娘我雌雄同體,不需要男人。”
顧北弦抬手輕捏額角。
暗自慶幸,幸好蘇嫿不像她。
蘇嫿雖然直,但是能掰過來。
這個媽,是寧折不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