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謹堯把她的手從自己嘴上拿開,“我給你安排房間,好好休息一晚,明天回去吧。”
柳忘眼睛骨碌骨碌地盯著秦野,“我跟你睡一屋,讓這個人出去。”
顧謹堯無奈,“兒大避母,我等會兒還要出去巡邏。”
陸西婭不忍看他為難。
她輕輕拉拉柳忘的袖子,“阿姨,你跟我睡一屋吧,我那屋有兩張床,正好空著一張。”
柳忘見她這麼通情達理,心裡很滿意,有心撮合,便說:“要不,你跟阿堯湊和著擠一屋吧,我去你屋裡睡,我不太習慣跟人睡一屋。”
陸西婭麵露尷尬,“這不太好吧?”
顧謹堯臉色沉下來,“媽,你這麼做,隻會讓我更加排斥她。”
陸西婭眼神閃過一絲受傷。
不過她掩飾得很好,笑著牽起柳忘的手,“阿姨,您彆跟顧先生開玩笑了。您坐了一天飛機了,快跟我去休息吧。”
顧謹堯臉色稍微好看了些,客氣道:“謝謝你,陸小姐。”
陸西婭聲音很輕地說:“沒事,都是我不好,不該喜歡你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柳忘狠狠瞪了顧謹堯一眼,“你呀你,都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才好了!”
她歎一口氣,和陸西婭拉開門,走出去。
房間裡隻剩了顧謹堯和秦野。
兩個大男人,誰也沒說話,直挺挺地杵在那裡,堅硬地沉默著。
過了好一會兒。
秦野先出聲打破沉默,“陸小姐看著人不錯,你們可以交往交往試試。”
顧謹堯沒接話,隻道:“你去睡吧。”
“好,我睡上半夜,睡醒起來換你。”
顧謹堯嗯一聲,“我去衝澡了,衝完就出去。”
“注意安全,有事給我打電話。”
“放心,我上過戰場,這種程度的,小意思。”顧謹堯轉身去了浴室。
外麵走廊裡。
顧凜站在遠處的窗口前抽煙。
說是抽煙,煙卻未點燃,隻含在嘴裡,裝裝樣子。
看著柳忘和陸西婭肩並肩地離開。
顧凜勾起左邊唇角,冷笑,低聲罵道:“廢物!萬裡迢迢地跑過來,就鬨出這麼點動靜,對得起你來的機票錢嗎?”
他把煙折斷,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,轉身去找顧傲霆。
來到他的房間前,敲門。
顧傲霆來開門,手裡捏著一份文件,問:“有事?”
顧凜閃身進屋,關上門,也不坐,就靠在門上說:“爸,我要和烏鎖鎖退婚。”
顧傲霆納悶,“白天你們不是還坐在一個桌上一起吃飯,有說有笑的嗎?怎麼忽然又要退婚了?”
“是她求我,說來沾沾喜氣,我才帶她來的。我跟她有說有笑,也是出於最基本的禮貌。她已經被楚家趕出家門,一沒錢二沒勢,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。我娶她,以後隻會拖累我們顧家。”
顧傲霆眼皮微微垂下,開始盤算。
盤算了足足兩三分鐘之久。
他抬起手指,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,歎口氣,“你們自己看著辦吧,我年紀大了,管不了那麼多了。”
顧凜麵露喜色,“謝謝爸!”
顧傲霆朝他擺了擺手,“快回去休息吧,我還有幾份文件要看。”
“好的爸,您也早點休息,彆太累了。”顧凜轉身就走。
走到門口,他裝作忽然想起什麼似的,停下腳步,回頭。
他故意用很隨意的口吻說:“對了爸,來的路上,我看到顧謹堯和他媽吵架,說什麼他和那個叫秦野的關係不正常。兩個大男人同進同出,很恩愛。你說好笑不,兩人都那麼優秀,搞什麼不好?非得那樣,太可惜了。”
顧傲霆越聽,眉頭皺得越深。
聽到最後,頭發都快要豎起來了。
氣得頭皮一炸一炸的。
他按著發脹的腦門,悶悶地說:“知道了,你走吧。”
等顧凜一走,顧傲霆挪到沙發上坐下,氣得胸口劇烈起伏。
這倆混賬兒子,是要氣死他嗎?
顧傲霆拿起手機,要給秦野打電話,好好訓他一頓。
號碼撥出去,覺得不妥,又掛斷了。
他脫掉身上的睡袍,換上襯衫和長褲,來到顧謹堯和秦野的房間。
敲門一看,兩人果然同住一屋。
顧謹堯剛洗完澡出來,身上穿著酒店的白色睡袍,小腿和頭發沒擦乾,濕漉漉的。
秦野正躺在床上。
本來倆人住在一起,住了個把月了,顧傲霆都沒覺得有什麼。
如今被顧凜那麼添油加醋地一說,顧傲霆越看,越覺得這兩人問題很大。
太大了!
他命令的口吻對顧謹堯說:“你去我房間住吧,我跟阿野住一屋。”
怕被秦野連累,他在外麵都稱呼他,阿野。
不敢直呼北秦。
秦野本來是躺著的,聽顧傲霆這麼一說,坐起來。
從枕頭下摸出一把飛刀,漫不經心地把玩著。
他半真半假地說:“我這人呢,有個壞毛病,喜歡夢遊,夢遊的時候最愛耍飛刀。如果不小心把你高貴的頭,割下來,可彆怪我。我打聽過,夢遊殺人是不違法的。”
顧傲霆一聽,心裡起了驚濤駭浪,麵上卻看不太出。
他改口道:“那你去我屋睡吧,我跟謹堯住一屋。”
顧謹堯嗤笑一聲,“我夢中愛耍槍,如果不小心擦槍走火,崩著你,可彆怪我沒提醒過你。”
顧傲霆麵色瞬間巨變,“算了,算了,我回房了。”
顧謹堯啪地一下拉開門,那意思,快走,不送!
顧傲霆訕訕地笑笑,目光帶著七分懼怕,兩分擔憂,還有一分慈愛。
看了秦野兩眼,又看了顧謹堯一眼,他抬腳就走。
一出門,顧傲霆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。
一個兩個的,全是野狼崽子!
不是自己親手養大的,就是不行啊。
還是北弦好,北弦是他手把手地教出來的。
雖然脾氣不好,但是從來不會對他舞刀弄槍。
還有顧凜。
顧凜最聽話了,脾氣好,人也機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