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謹堯雖然閉著眼睛,卻也沒睡著。
鼻間全是雲瑾身上散發過來的香氣。
那香氣不算太濃,卻像有魔力似的,直往他鼻子裡飄,黏在他的頭發上,落在他的臉上,滲入血液,鑽進心裡。
香得他難以入眠。
“嗡嗡嗡!”
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。
顧謹堯怕吵著雲瑾,急忙拿起手機按了接通。
是秦野打來的。
顧謹堯握著手機,輕手輕腳地走進衛生間。
秦野道:“我們家老孔雀,讓我打電話問問你,沒事了吧?”
“沒事了。”
秦野問:“你發脾氣是為啥?”
“我助理去機場接雲瑾,沒接到。”
秦野納悶,“就這?”
“嗯。”
秦野笑,“小堯子,你這是墜入愛河了啊!”
“去你的。”
秦野笑意更深,“這是好事,你終於不用再惦記蘇嫿了。我替北弦謝謝你,替我未來的小侄子謝謝你,替我們全家謝謝你,謝謝你全家。”
顧謹堯聽著有點不舒服。
有那麼一瞬間,感覺他們全家使足了勁兒,打發他。
生怕他對蘇嫿產生威脅。
不過也就一瞬,他便想開了。
他們全家人也是為他好,想讓他過得幸福一點。
而不是念著蘇嫿,孤獨終老。
忽然想到什麼,顧謹堯薄唇微啟,“如果我和顧北弦同時掉進河裡,你救誰?”
秦野嘖一聲,“你幼不幼稚?說你戀愛了,你還不承認,看看你,畫風都變了。隻有戀愛中的人,才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。”
顧謹堯有心逗他,“其實,我更想和你談。”
秦野頭皮一炸,“滾犢子!我心裡隻有我們家小鹿!”
“可憐的人,恐怕要打一輩子光棍了。”
手機裡傳來忙音。
秦野掐了電話。
顧謹堯把手機放到洗手盆上,對著鏡子照了一眼。
發現自己的唇角,是揚著的。
以前唇角總是微微下垂,冷硬裡帶點兒苦相。
這才多久,苦相就沒有了。
他拿著手機返回床前。
發現雲瑾已經睡沉了,黑黑的長發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,仿佛烏雲一般。
粉紅的雙唇微微張著,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像蝴蝶翅膀。
清醒時,眉眼略見英氣。
睡沉後,隻剩嬌憨。
顧謹堯垂眸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,微微搖搖頭。
傻丫頭,心可真大。
就不怕他獸性大發,對她做點什麼?
顧謹堯走到床前,替她拉了拉薄被,蓋好。
轉身走到自己床前,和衣躺下。
次日,清早。
顧謹堯原定要回去的。
因著雲瑾來了,打算在島城多逗留一日。
島城是購物天堂,陪她去逛逛。
讓他意外的是,雲瑾不去買買買,卻要去爬山。
島城有個很出名的廟,叫月老廟。
據說求姻緣,很準。
給助理放了一天假,顧謹堯帶著雲瑾去爬山。
雲瑾體力很好。
看外表纖纖細細,如花似玉,爬起山來卻生龍活虎。
一口氣上了山頂,不帶大喘氣的。
運動員的體力,真不是蓋的。
二人來到月老廟。
古色古香的廟前,香煙嫋嫋,人來人往。
雲瑾請了一炷香,走進廟堂裡,把香插在案前。
她俯身跪在蒲團前,對著慈眉善目的月老塑像三叩首。
態度十分虔誠。
顧謹堯站在門外等著她。
對此,不置可否。
等雲瑾出來,顧謹堯道:“我記得誰說過,玄學的儘頭是自己,靠玄學不如靠自己,命運把握在自己手裡。”
雲瑾莞爾,“命運是把握在自己手裡不假,但是儀式感也要有。以前拜你保佑我拿冠軍,如今拜月老,保佑咱倆早結良緣,白首到老。”
顧謹堯勾了勾唇角。
暗道,信神信佛,信月老,都不如信雲瑾這張嘴。
信雲瑾,得永生。
拜完月老,賞了山景。
二人下山,吃吃喝喝。
回酒店,休整了半天。
下午要返程。
要走的時候,雲瑾那個叫靳帥的隊友,開車來送他們。
顧謹堯自然不放心雲瑾和靳帥同坐一輛車,讓助理把訂的車退掉。
三人上車。
助理識趣地坐到副駕駛。
顧謹堯和雲瑾坐在後排。
靳帥扭頭瞅了顧謹堯一眼,問雲瑾:“朋友還是親戚?”
雲瑾淺笑,“男朋友。”
靳帥不由得又瞅了顧謹堯一眼,忽然一踩油門,轟地一聲發動車子。
再開起車來,帶了點小脾氣。
哐哐當當的,刹車也很猛。
慣性原因,雲瑾身子往前撲。
顧謹堯抬手扶住她的肩膀,“下車吧,我們打車。”
雲瑾搖搖頭,“就幾步路,很快就到了。”
靳帥一聽她要下車,再開車時,動作溫柔了幾分,起步刹車也穩了許多。
顧謹堯察覺出來了。
這小子,對雲瑾有意思。
他垂在身側的手,微微握緊。
隔日,晚上。
雲瑾來找顧謹堯。
兩人一起去吃火鍋。
各種新鮮的羊肉卷、牛肉卷、魚丸等,扔進煮沸的湯裡。
香氣撲鼻,引人食指大動。
吃至一半,雲瑾道:“明天我就要去集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