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來的是顧傲霆。
顧謹堯這才放鬆戒備,緩緩轉過身,卻舍不得放下孩子,依舊抱在懷裡。
小孩兒也不怕生,睜著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瞅著他。
顧謹堯堅毅的麵孔,泛著溫柔的光輝。
他想摸摸孩子的頭發,想摸摸他的小臉,又怕小孩子太脆了,再給摸壞了,就一直保持一種僵硬的姿勢,小心翼翼地托著他。
那姿勢,看得顧傲霆都覺得累。
又不好說他,畢竟不是自己養大的。
顧傲霆看向顧北弦,“聽阿野說你受傷了,傷得重嗎?”
顧北弦輕描淡寫,“沒事,一點擦傷,回頭抹點玉源靈乳,傷口很快就能愈合,彆擔心。”
顧傲霆鬆口氣,“這幾天你好好休息,不要抱孩子了。公司的事,有我撐著。撐到蘇嫿出院,就萬事大吉了。”
“好。”
顧傲霆要了醫院監控,看了一遍,了解清楚狀況後,想抱抱孩子。
可是顧謹堯霸著孩子,遲遲不肯放下。
顧傲霆張了幾次口,都沒敢說出來。
等了一二十分鐘,見顧謹堯依舊沒有要放下的意思。
顧傲霆隻好離開。
出門,上車。
顧傲霆撥給顧凜,手機關機。
他又撥了藺老爺子的手機號。
這次一打就通了。
顧傲霆厲聲道:“馬上滾回來!”
顧凜裝傻,“爸,發生什麼事了?您老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?我還得陪外公治病呢,治不好,我不回去。”
顧傲霆咬著牙根,一字一頓,“給你一天時間,見不到人,我立馬改遺囑!”
一聽改遺囑,顧凜慌了。
他連聲道:“好,好,我現在就訂機票,馬上回去!”
顧傲霆無聲冷笑,掛斷電話。
隔日下午。
顧凜乘坐的飛機,抵達京都機場。
他坐的車子剛出機場,就被顧傲霆派去的車,團團圍住。
顧凜連同他的保鏢,一起被帶到郊外一處彆墅。
正是上次關他的那套。
上次在這裡吃了不少苦頭,一進彆墅,顧凜就覺得後背發寒。
他故意走得慢吞吞的,拖延時間。
來到客廳。
顧傲霆在沙發上正襟危坐,一張肅穆威嚴的臉,陰沉像能擰出水來。
他久居上位幾十年,身上自帶威壓。
不怒自威,一怒更是讓人聞風喪膽。
顧凜頓時覺得後背仿佛陰風陣陣,頭皮發麻,臉上卻堆滿笑。
他做出一副無辜狀,“爸,您這麼著急把我叫回來做什麼?走之前,我不是說過嘛,等把外公的病治好了,我再回來。外公養大我不容易,百善孝為先。”
話音剛落。
顧傲霆抄起茶幾上一隻和田黑玉煙灰缸,朝他砸去。
顧凜早有防備,急忙偏頭躲開。
煙灰缸擦著他的額角,飛過去了。
儘管如此,他的額頭還是被煙灰缸的棱角砸出了一道口子,慢慢滲出血跡。
顧凜吃痛,抬手去摸額角。
一摸,指尖是鮮紅的血。
顧凜皺起眉頭,“您老有事好好說,乾嘛上來就打人?”
顧傲霆噌地站起來,幾步走到他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