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北弦看向顧謹堯,“你挺厲害,說得一本正經,我都信了。”
顧謹堯彆過頭,不理他。
因為解降頭需要安靜、隱秘,得在樓頂解,不能讓彆人看到,也不能被打擾。
現在的彆墅,無疑不合適。
顧傲霆被送到郊外那套彆墅裡。
那套彆墅地處偏僻,背山靠水,方圓幾裡地,就那麼一套。
顧北弦打電話訂餐,款待三位降頭師和他們的徒弟。
吃飽喝足後,安排房間讓他們休息。
一覺睡到天黑。
月亮出來了,大而明亮地懸在夜空中,能清晰地看到上麵的筋脈。
遠處不時傳來清幽的鳥叫聲。
等到夜裡快十二點時,顧傲霆被抬到彆墅樓頂天台上,拿繩子捆住。
他們施法解降頭時,不讓外人在。
等布好陣後,所有人都被趕下去。
隻留三位降頭師和他們的徒弟。
顧北弦和秦姝、秦野、顧謹堯等人站在樓下,豎著耳朵仔細聽。
剛開始樓頂很安靜,什麼動靜都沒有。
漸漸聽到念咒聲,念咒聲越來越大,越來越急。
沒多久,傳來痛苦的叫聲。
是顧傲霆的聲音。
隨著時間推移,那叫聲越來越痛苦。
仿佛被拿刀紮,被架在火上烤。
空氣裡還有隱隱的火藥味、香火氣,以及淡淡的烤肉味。
所有人心都提著,生怕出意外。
秦姝最先站不住了,問顧北弦:“你說這些人靠譜嗎?會不會趁機傷害你爸?”
顧北弦搖搖頭,“做到這級彆的人,都特彆注重名聲。收了我們的錢,再害我爸,他們的名聲就毀了。之所以選擇三個降頭師,也是為了防止他們中有人夾帶私心。彆擔心,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”
“好吧。”
嘴上說著“好吧”,可秦姝還是擔心。
鬥了一輩子,萬一顧傲霆真出點事,挺閃得慌。
三十多年了,要說沒感情,那是假的。
恨是因為有愛。
不愛,就不會恨。
漫長的兩個小時後。
三位降頭師下來了,身上衣服已經汗透。
那位胖降頭師對顧北弦說:“顧老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,我這邊再給你一副藥劑,讓他每天服一次。好好休養,半個月後,就能恢複得和從前差不多。”
顧謹堯幫忙翻譯了一遍。
顧北弦問:“我爸會有後遺症嗎?”
胖降頭師道:“治得及時,後遺症會有,但是很小。”
顧北弦道謝,安排保鏢帶他們去休息。
等降頭師一走。
幾人匆匆上樓,來到樓頂。
看到顧傲霆平躺在天台上地板上,臉色蒼白,眼睛緊緊閉著,高大魁梧的身體呈一個“大”字,身上繩子已被火燒開。
顧北弦和秦野把顧傲霆抬回房間。
隔天下午。
顧傲霆終於蘇醒過來了。
眾人喜極而泣。
秦姝彆過頭,眼圈發潮,心中百感交集。
顧傲霆盯著她的側影看了好一會兒,眼裡露出不正常的熾熱,想說幾句,可兒子在,他不好意思開口。
環視房內一圈,顧傲霆問:“這是哪裡?”
顧北弦回:“郊外的彆墅。”
顧傲霆納悶,“我不是給阿堯和雲瑾慶祝相親一周年嗎?怎麼跑到這裡了?”
顧北弦心有餘悸,“這都一周後了。”
他把事情來龍去脈,詳細跟他一說。
顧傲霆越聽神色越凝重,眼底怒意漸漸湧起,額頭青筋隆起。
忽然,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。
顧北弦攔住他,“你要做什麼?”
顧傲霆冷聲道:“去找藺成梟!從今天開始,我和藺家不共戴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