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北弦神色淡漠道:“剛從牢裡放出來,沒有手機。”
一幫女人聞言,頓時花容失色,掃興地離開。
顧北弦叫來服務生結賬,和保鏢一起架著顧謹堯出去,把他扶上車。
想送他回他自己的家,又怕半夜吐酒,沒人照顧他。
顧北弦問:“要給雲瑾打電話,讓她來照顧你嗎?”
顧謹堯搖頭,“不要,不想被她看到我這副模樣。”
“好吧。”顧北弦吩咐司機:“去日月灣。”
顧謹堯靠在椅背上,閉著眼睛,長長的睫毛垂下來,在眼底落了一層淡淡的陰影。
顧北弦擰開瓶裝水,喂他喝了幾口。
放下水,顧北弦拍拍他的肩膀,“有什麼大不了的,還跑去喝酒?要不是我去得及時,你就被女人撿走蒸了。”
顧謹堯也不說話,胃裡難受,想吐。
回到日月灣。
顧北弦和保鏢一邊一個扶著顧謹堯進門。
蘇嫿聽到動靜,下樓。
看到顧謹堯醉醺醺的。
蘇嫿一怔,忙問:“怎麼喝醉了?”
顧謹堯抬手擋住臉,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醉態。
顧北弦扶顧謹堯,走到沙發前坐下,說:“男人的痛,你不懂。”
蘇嫿以為他和雲瑾鬨吵架了,“雲瑾呢?要我幫忙說和嗎?”
顧謹堯搖搖頭:“我和她很好,不是感情問題。”
見他不想說,蘇嫿道:“我去樓上收拾一間客房,你早點休息吧。”
顧謹堯按著額角,“謝謝。”
房間收拾好。
顧北弦把顧謹堯扶到樓上,讓到床前,幫他脫掉鞋子,喊蘇嫿拿來醒酒藥,喂他喝下。
又讓傭人打來一盆溫水。
顧北弦把毛巾打濕,給顧謹堯擦手、擦臉、擦嘴、擦脖子,還拿來漱口水,讓他漱口。
顧謹堯心裡湧起一股暖流。
從小衣來伸手、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兒,圍著他忙前忙後,十分難得。
等蘇嫿和傭人離開,顧謹堯醉眼朦朧,看向顧北弦,“咱倆沒血緣關係,你怎麼還這麼照顧我?”
顧北弦輕輕打了他的頭一下,“傻不傻?你和我沒血緣關係,我才會更心無芥蒂。不瞞你說,之前看你很不爽,一直忍著。要不是看蘇嫿的麵子,還不知要怎麼著你。”
顧謹堯喉嚨發硬,“終於知道蘇嫿為什麼喜歡你了。”
顧北弦微挑眉梢,“你才知道?我渾身都是優點。”
顧謹堯勉強地扯了扯唇角,答非所問地冒出一句,“是啊,做不了兄弟,我們還能做朋友。不做兄弟也好,我就沒有負罪感了。之前總覺得我和我媽,傷害了秦姝阿姨。你們對我越好,我就越愧疚。”
“你這人,就是太好了,隻有好人才會有愧疚感,壞人壓根就沒這東西。”
顧謹堯抬手捏捏眼眶,“暫時先彆告訴阿野和南音。”
“沒說,連老顧都沒說,畢竟是你的隱私。等你想說了,自己告訴他們吧。”
顧謹堯應一聲,“心裡特膈應,很不舒服。”
顧北弦把濕毛巾扔進水盆裡,俯身在他身邊坐下,幫他往上拉了拉被子,一本正經地問:“要哥哥給你一個愛的抱抱嗎?”
顧謹堯本來神色落寞,一聽頓時如臨大敵,急忙用被子裹緊自己,肢體間寫滿抗拒,“不用!”
顧北弦樂了,“我還不樂意呢,我的擁抱很珍貴的。”
“你睡覺去。”
“好。”顧北弦站起來,“我就在隔壁主臥,有事叫我,喊傭人也行。”
“嗯。”
顧北弦轉身離開。
走到門口,剛要拉門把手,身後傳來顧謹堯的聲音,“謝謝你,弦哥。”
這是顧謹堯第一次叫他“哥”。
以前是兄弟時,他怎麼都不肯叫。
現在卻叫出來了。
不是兄弟,勝似兄弟。
顧北弦心裡湧起一種奇異的情緒,無聲地笑了笑,回眸衝他道:“你啊,這幾個,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。以後有事就找我,不要怕麻煩,誰讓我是你弦哥呢。”
儼然一副正兒八經的兄長模樣。
顧謹堯揚唇笑了,笑著笑著,兩眼發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