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寧苦笑,“我太了解他那個人了,斷絕關係沒有用的,隻會讓他變本加厲。你放心,到時我會處理好一切,把所有責任都攬到我自己身上,讓他挑不出理。”
秦姝定定望著她,視線漸漸模糊。
她越懂事,秦姝就越心疼。
重新將鹿寧攬入懷中,秦姝啞聲說:“你這孩子,是來我們家報恩的。之前顧凜三番五次派殺手暗殺秦野,你守在他身邊,舍命保護他。後來又哄著你爸對付藺老頭,等抓到人,卻要功成身退。我們該怎麼感謝你才好?”
鹿寧緩緩閉上眸子。
她何嘗不想和秦野長相廝守?
可是又不能手刃親爹,更不能借顧家人的手,除掉自己親爹。
法製社會,殺人償命。
忽聽外麵傳來腳步聲。
緊接著衛生間門被推開。
是秦野。
看到擁抱的兩個人,秦野微微一頓,對鹿寧說:“出來喝燕窩羹吧,老顧讓廚房燉的。”
鹿寧從秦姝懷裡出來,淡淡一笑,“好。”
走到桌前,鹿寧拿起湯勺,剛要喝。
秦姝瞟一眼秦野,“你喂她,以後多向顧清流和北弦學習。要把鹿寧捧在手心裡,想儘一切辦法對她好,不要怕肉麻,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,省得以後會後悔。”
說罷秦姝身姿筆直地走出去。
秦野垂眸看向鹿寧,“我媽這是怎麼了?感覺你是親生的,我是撿來的。”
鹿寧笑。
笑著笑著,心裡五味雜陳。
有生之年,遇到秦野,被這麼一家人溫柔以待,以後哪怕死了,也沒有遺憾了。
次日。
忙忙碌碌一上午。
顧傲霆抽著吃中午飯的功夫,來到鹿巍住的醫院。
身後跟著提著大包小包的助理和保鏢。
一進門,顧傲霆上上下下將鹿巍打量了個遍。
見他半邊臉烏青腫脹,左眼都腫得眯成一條縫了,身上更是用紗布纏得像裹足似的,顧傲霆忍不住想笑。
不過多年修養,讓他憋住了。
顧傲霆在心裡暗暗把秦野誇了一遍,好兒子,有血性!
鹿巍瞥他一眼,沒吭聲。
顧傲霆手握成拳遞到唇邊咳嗽一聲,彬彬有禮道:“鹿先生,聽說你住院了,我百忙之中,專程推了個重要飯局,來看看你。”
鹿巍愣住了。
原以為他是來看笑話,趁機落井下石的。
沒想到他這麼客氣。
鹿巍莫名的,就有點感動,吃力地扯動唇角擠出個笑,“親家,你太客氣了。”
顧傲霆走到床邊。
助理急忙拉了椅子,放到他身後。
顧傲霆坐下,手搭到鹿巍輸液的手上握住,“喲,你這手怎麼這麼涼?像冰塊似的,來,我幫你暖暖。”
鹿巍詫異極了,又有點受寵若驚。
被女兒那樣對待,被女婿暴打,連同床共枕二十幾年的老婆,都對他冷言冷語。
可是這個平時高高在上的親家公,卻對他做出如此溫暖的舉動。
彆說,他的手真的挺暖和,鹿巍的心沒那麼涼了。
可惜,很快他就暖不起來了。
因為手背上一陣刺痛傳來。
那疼痛太尖利,疼得鹿巍直皺眉頭。
細看,顧傲霆的手摁到他輸液的針頭上了。
鹿巍忍不住開口,“親家,你按著我針頭了。”
顧傲霆撩起眼皮瞅著他,一雙大丹鳳眼滿眼無辜,“什麼枕頭?我沒按你枕頭啊。”
“針頭,針頭!你按我手背上的針頭了,疼!”
顧傲霆像才反應過來似的,抓起他的手左看右看,“你說針頭啊?針頭出來了嗎?對不起,我幫你插回去。”
說罷他隔著膠帶,捏著他的針頭。
“吡!”
猛地往裡一插!
針頭瞬間插進肉裡!
手連著心臟!
鹿巍疼得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!
這一彈扯動身上其他傷口,鹿巍差點疼暈過去!
咚地一下跌落到床上,骨頭都要斷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