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謹堯看向柳忘,“當時顧傲霆給了你一大筆錢,不讓你生孩子,你執意要生。有保姆照顧你,彆說熱水了,燕窩你都吃膩了。冤有頭債有主,那件事是藺家人和赫嘯白聯手做的。藺家人正在追捕,赫嘯白你已經找他報仇了,我也替你報了。包括顧傲霆,你拿簪子把他紮得住進醫院,我也找車撞他了。你還要怎樣?非得把所有人都折磨得不痛快,你才開心?如果你一直這樣,我馬上訂機票,送你回去。”
柳忘不出聲了。
她就是心裡不痛快。
同樣是女人,為什麼她受了那麼多苦,雲瑾卻這麼幸福?
顧謹堯猜出她的心思,道:“我繼父除了年紀比你大,哪裡都挑不出毛病,在彆人眼裡,你也很幸福。”
柳忘唇角輕輕一撇,走到沙發上坐下。
她張口埋怨,“比我大二十多歲,當我爹都差不多,性格好有什麼用?又不能當飯吃,也不能當覺睡。婚姻就像穿鞋,幸不幸福,隻有穿的人才知道。”
“年輕多金樣樣出眾的,也不會要你。這麼多年過去了,你就把當年那點妄想放下吧,一直揣著,累不累?”
被戳中心事,柳忘惱羞成怒,“我沒有!你彆胡說!”
忽聽有爽朗的男聲從樓梯上傳下來,“阿堯,嬰兒床和電動搖籃,我讓人裝好了,衛生也打掃乾淨了,你和雲瑾等會兒上去看看,喜歡嗎?”
顧謹堯回眸,笑道:“叔送的,我們當然喜歡,勞您費心了。”
顧傲霆哈哈一笑,“應該的,應該的。”
柳忘原本幽怨的眼神,閃過一絲細微的幽光。
很快意識到不妥,她垂下眼皮掩飾真實情緒。
顧謹堯拿起手機,“我打電話訂餐,叔你在家裡吃了飯再走。”
顧傲霆瞥一眼柳忘,對顧謹堯笑道:“我吃了飯來的,你姝姨還等我回家呢,你們聊。有需要給我打電話,不要不好意思,叔彆的沒有,就有錢和人脈。”
“好。”
顧謹堯拉開門。
顧傲霆帶著保鏢和安裝工人走出去。
顧謹堯跟在後麵送他們。
柳忘雙腳不受控製地跟出去。
顧謹堯偏頭朝她使了個眼色,示意她回屋。
柳忘小聲說:“來者是客,我是當家主母,送送客人是應該的。”
顧謹堯不再出聲,怕說多了,惹顧傲霆懷疑。
將人送至大門外。
顧傲霆上車。
限量版加長豪車漸漸消失在夜色裡。
顧謹堯轉身要回家。
柳忘卻沒動,眼神盯著車子離開的方向微微出神。
三十多年前,她是縣城一家星級酒店的服務員。
顧傲霆是大企業老板,年輕英俊多金,身上自帶一種富家子弟才有的貴氣和灑脫。
因為業務需要,每隔一段時間,他就帶人去他們酒店,或住宿,或招待客戶。
和那些腦滿腸肥的老富豪相比,年輕英俊的他,是多麼紮眼。
她們這些年輕女服務員,都在心裡暗暗愛慕他。
但也隻是愛慕而已。
差距太大,何況他已婚,太太還是又美又高的富家千金。
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。
那件事,對她來說像噩夢一般的存在。
她氣!她恨!她憤懣不平!她想報複!
但也看到了希望。
在顧傲霆派人送給她很大一筆數額的錢時,她想要更多。
於是在他的人,逼她吃避孕藥時,她假裝咽下,實則含在舌根下。
她要搏一搏。
搏成功了,就能跨越階層,從麻雀搖身一變,成鳳凰,成為人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