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傲霆渾身嗖的一麻,從上到下的毛孔都開始往外冒雞皮疙瘩。
有種被癩蛤蟆撲上身的感覺。
他斂了眸,輕咳一聲,語氣嫌棄地對柳忘說:“請叫我顧董,謝謝,跟你還沒熟到可以稱兄道弟的份上。”
一句“稱兄道弟”,斬斷所有曖昧。
柳忘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,“我,我嘴瓢了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顧傲霆隻覺得她有病。
遙想二十幾年前,她抱著年幼的顧謹堯,三天兩頭堵在他的車前,堵在他家門口,理直氣壯地逼他離婚,娶她。
不娶,就去警局告他!
去電視台曝光他!搞臭他!
本來對她挺愧疚的,被她那麼一搞,他對她厭煩至極。
錢給了,房和車給了,工作也安排了,讓她從無產階級一躍到中產,還不知足,她還想嫁給他,妄想一步登天,簡直貪得無厭!
如今對她,也沒有一絲好感。
能心平靜氣地站在這裡,和她說話,完全是看在顧謹堯的份上。
秦姝意味深長地瞥了眼柳忘,轉身朝衛生間走去。
顧傲霆急忙邁腿追上去。
秦姝進了衛生間,剛要關門。
顧傲霆連忙把手伸到門縫裡,擋著。
手被門夾到,可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,硬生生擠進去。
把門反鎖上。
顧傲霆一臉的誠惶誠恐,“姝,你聽我解釋。當年因為愧疚,也為了堵柳忘的嘴,我才送她錢和房車。我都是派手下人去的,從來沒和她私下相處過,更不是你想象的那樣。我是清白的,我雖然缺點多多,但是在男女感情上,還算拎得清,我有我的驕傲。藺嫋嫋那事之後,如無必要,我很少再喝酒。那次喝醉,是因為你懷著身孕,要打掉北弦,給嶽父捐腎,咱倆鬨僵了。我心情很糟糕,一不小心喝多了。誰知那麼巧,就被一幫人鑽了空子。”
從此,一誤小半生。
秦姝抬手往下壓了壓,示意他不要說了。
本來隻是被柳忘膈應到了。
經他這麼一說,前陳舊事紛紛湧入腦海,窩得她心疼。
秦姝抬手按住胸口。
顧傲霆慌了,一把扶住她的肩膀,“姝,你怎麼了?”
秦姝蹙眉,“心疼。”
“心臟不舒服?跳得快嗎?頭有沒有發蒙?”
秦姝擺了擺手。
顧傲霆以為她不行了,慌忙從褲兜裡摸出手機就打120,“喂,120嗎?馬上幫我派輛救護車過來!我太太心疼!特彆嚴重!快!我們在日月灣……”
秦姝一把奪過手機,對120裡的接線員說:“打錯電話了,不好意思。”
把手機掛上,秦姝白了顧傲霆一眼,“大驚小怪,我就是突然想到我爸了,心裡不舒服。”
顧傲霆懸著的心咚的一下落回原處。
思索片刻,他說:“元旦三天假,到時我提前空出行程來,讓蘇嫿把我易容成嶽父的模樣。我演他三天,給你個心理安慰。”
秦姝撩起眼皮睨著他,“你什麼意思?想演我爹?膽子大了是吧,竟敢占我便宜。”
顧傲霆這才意識到不妥,趕忙道:“我是關心則亂,沒想占你便宜,你彆生氣,彆生氣啊,我幫你揉揉心口。”
他把她的手拿開,大手覆到她心口上,動作輕柔地揉起來。
女人的心口位置有點特殊。
揉著揉著,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。
顧傲霆隻覺得口乾舌燥,還想做點彆的,眼神濕濕沉沉,凝視著秦姝,很想親她。
秦姝意識到了,抓著他的手,甩開,“你正經點。”
顧傲霆收斂眸光,唇角揚起,“不怪我,隻怪夫人太有魅力了,讓人情不自禁。夫人美得就像一杯上等的葡萄酒,甘醇香甜,芳香四溢,惹人想品嘗。”
秦姝被他麻到了,“一把年紀了,腦子裡成天裝著那點事,老不羞。”
她轉身走到洗手盆前。
顧傲霆跟上去,幫她打開水龍頭,“我年輕著呢,今年才十八,毛頭小夥一個,情竇初開。”
秦姝哭笑不得。
之前還說他自己二十出頭,短短時間,又倒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