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野強壓下怒意,“把地址發過來,見麵再說。”
鹿巍很快把地址發過來。
秦野用最短的時間趕到河邊那家診所。
診所是私人診所,是鹿巍朋友開的。
秦野開著車子到診所大門的時候,鹿巍坐著輪椅迎出來,陪著笑臉說:“女婿,你太緊張了,寧寧是我女兒,她再怎麼著我,我也不可能傷害她,更不可能傷害她肚中的孩子。”
秦野睨他一眼,抬腳走進診所。
鹿寧正拿棉棒按著胳膊上的針眼,走出來,麵色如常般蒼白。
秦野急忙上前,叮囑道:“下次不要跟他走了,拔幾根頭發給他就行。你身體本就不好,何必要抽血?頭暈嗎?難受嗎?血管紮的疼嗎?”
他拿起她的手臂,要幫她吹吹針眼。
鹿寧心頭熱乎乎的,衝他微微一笑,抬手擋了一下,“沒事,抽血驗驗,如果懷的是女兒,他也能收斂點。如果我不是他的女兒,更利索,從此斷絕父女關係,兩不相欠。你不要擔心我,我能自保。”
理是這麼個理,可秦野還是擔心。
初為人父,且三十多了才來這麼一個孩子。
萬一出點事,後果不敢設想。
經過鹿巍時,秦野冷冷瞪了他兩眼,“姓鹿的,如果鹿寧真不是你女兒,你給我等著,到時新賬舊賬我們一起算!”
撂下這句話,秦野扶鹿寧朝車子方向走去。
顧北弦坐在車裡也沒閒著,撥通關嵐的號碼,道:“關阿姨您好,您前夫鹿巍,帶著人挾走鹿寧,抽她的血,去驗dna。驗dna事小,您的尊嚴事大。您和您父親關老,都是有名有望,有風骨有正氣的人。鹿巍懷疑他不是他媽親生的,都不能懷疑鹿寧不是他親生的。士可殺,不可辱,如果您下不了手,我派人去教訓他,替您出氣。”
關嵐還沒聽完就已經氣得臉色發青。
“不用,這事我親自去處理,你不要出手。那家夥鬼迷心竅,早就不是從前的他了。”
“有需要打我電話。”
“謝謝你,北弦。”
一個小時後。
鹿巍回到家,被徒弟推著輪椅進屋。
徒弟剛要開燈。
鹿巍低聲說:“小心,屋裡有人。”
徒弟立馬呈進攻狀態,從褲兜裡摸出彈簧刀,就要出手。
鹿巍出聲阻止,“慢著,是阿嵐,我聞到她身上的香味了,她就躲在玄關後的散尾葵後麵。”
聽到是師母,兩個徒弟鬆口氣,“師父,要開燈嗎?”
“開吧。不對,怎麼這麼腥?有血!”
話音剛落。
有腳步聲傳來,緊接著,一盆汙血嘩地一下潑到鹿巍頭上!
徒弟急忙把燈打開。
再看鹿巍已成一個血人!
頭發、身上全是粘稠的汙血,腥臊爛臭,像是魚血,又像是豬血、狗血,更像各種血混雜在一起!
已經隱隱發黑的血順著鹿巍的臉和衣服往下滴。
前一分鐘還淡定自若的鹿巍,此時狼狽至極!
關嵐手裡拎著一隻塑料桶,另一隻手拿著桶蓋,麵色清冷,怒目瞪著鹿巍。
鹿巍抬手抹一把臉上的汙血,衝關嵐吼道:“你瘋了?往我身上潑的是什麼血?”
“你不是喜歡血嗎?成天喝生鹿血,還抽寧寧的血,這次讓你喜歡個夠!”
關嵐幾步上前,抓著鹿巍的領子,就往地上按,“喝呀,給我使勁喝!”
倆徒弟急忙上前攔住她,“師母,有話好好說,彆動粗,師父腿腳不好。”
“起開!這是我和他的家事,輪不到你們倆個小輩插手!”
徒弟們等了下,見鹿巍沒發話,不敢再插手。
因為鹿巍幾次在他們麵前,不經意間念叨過關嵐的好,萬一日後兩人複婚了,怕關嵐給他們穿小鞋。
關嵐畢竟是習文之人,鬥不過習武的。
按了幾下,沒把鹿巍按到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