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北弦初次見墨鶴,並不認識他。
他微微蹙起英挺長眉,遙遙望著他,“你是哪位?”
墨鶴大步走到他麵前,朝他伸過來一隻白皙的手,“在下姓墨,名鶴,顧名思義,黑色的仙鶴,但是我很白,隻不過平時愛穿黑衣服。久聞弦哥大名,今日得見,何其有幸。”
保鏢攔在顧北弦麵前,擋著不讓他握。
墨鶴的手晾在半空中,過了幾秒才收回來。
顧北弦眸色略沉,“找我有事?”
墨鶴回:“蘇小姐手裡那幾本秘籍,其實是我師父的遺物,早年間被我師兄藺鷙偷走了。我找蘇小姐要,她不肯給,還生氣捐給了警方。我想拜托弦哥,勸勸蘇小姐,讓她把秘籍寫給我,我會付報酬。”
未見墨鶴之前,顧北弦以為他和藺鷙一樣,是心機陰沉的奸人。
真見了他的麵,顧北弦覺得他有點固執,有點迂腐,甚至還有點蠢萌。
可能習武之人都有點一根筋吧。
當然也可能是他皮囊長得好看,不凶,說話和當代社會有些脫節,還傻不拉嘰地穿了一身黑錦長袍,束發,像剛從哪個古裝劇劇組裡跑出來的。
顧北弦道:“我太太一向有主意,她不肯寫,我也沒辦法。”
墨鶴忽然做了個驚人的舉動。
和他的身手極不相符。
他使勁擠了擠眼睛,竟擠出來幾滴眼淚來。
墨鶴抬手抹著眼睛,聲音哽咽地說:“你們有所不知,我其實是個孤兒,剛出生沒幾天就被拋棄了,幸虧師父收養。師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,被偷走的秘籍是他老人家的一塊心病,去世前還惦記著。你就讓蘇小姐寫了給我好不好?我不會去害人,就是想燒給師父,以慰他在天之靈。”
顧北弦在商場爾虞我詐經曆得多了,這種話是萬萬不相信的。
身後助理很有眼色地出聲提醒:“顧總,我們約了崔總談生意,時間快到了。”
顧北弦開口,“我要去忙,有事請找人民警察。”
扔下這句話,顧北弦抬步朝會所走去。
步伐走得很快,心想,下次得帶上武器。
身手再好的人,也怕熱武器。
墨鶴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會所大門後,臉上再次露出失望的神情。
這兩口子長得都挺好看的,怎麼這麼難說話?
他又不是不給錢。
在屬下的簇擁下,顧北弦乘電梯上樓。
出了電梯,他拿出手機,撥給蘇嫿,“墨鶴來找我了。”
蘇嫿忙問:“他有沒有動手?”
“沒有,你猜他怎麼著?”
蘇嫿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,“他怎麼著?追你了?”
“沒,他哭了。”
蘇嫿神色一滯。
萬萬沒想到,哭這種動作,會和墨鶴掛鉤。
把鹿巍打得吐血,那麼凶殘的人居然會哭?
鱷魚的眼淚吧。
顧北弦又說:“他哭哭啼啼地說,秘籍是他師父的,死前還念叨,他想拿回秘籍,燒給他師父。”
蘇嫿不信,“彆理他,平時多帶幾個保鏢,注意點,記得隨身攜帶防身武器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
“最近先不讓小逸風去幼兒園,打電話讓咱爸媽、南音和所有家人出門都小心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