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想到車站這樣的地方,人多手雜,要是自己吃的太好會被人盯上,才特意買了兩個雜麵饅頭。
果然,有兩人見她麵前是兩個麻袋,穿的也是打著補丁的衣裳,也沒多看就從她麵前慢慢的走過去了。
等到了江東市裡,已經是晚上七點多,天也已經黑了。
楚紅乾脆去了記憶裡來的時候住的招待所,看到有個短發圓臉中年婦女在很認真的打毛衣,就用這邊的方言開口:“你好,要一個房間,我要住一晚。”
招待員抬頭瞄了眼,見她穿著褪色還打好幾處補丁的土布衣裳,臉色有些黃,蓬頭垢麵,就拉著臉:“同誌,先把介紹信拿出來給我登記,住一晚八角錢。”
楚紅才想起現在是出門都要介紹信的年代,從皺巴巴又寬鬆,還是側開口褲子的挖袋裡,掏出介紹信和十多張毛票,都是一角貳角五角的麵額。
招待員登記好,接過她遞來的八角錢放進抽屜裡後,從另一個抽屜裡拿出個鑰匙放在櫃台上:“二樓206房,明早十點前離開,超過十點就要多交八角錢。”
又一臉嚴肅的盯著她:“房間裡麵的任何東西都不準拿走,要是少了東西,弄壞東西,都要照價賠償。”
這絕對是狗眼看人低。
還有這服務態度真讓她有罵人的衝動,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,她還得陪著笑臉:“大姐,我都記住了。”
再從兜裡掏出一把硬糖塞給她:“大姐辛苦了,還有開水嗎?”
這硬糖也要兩分錢一顆,要知道現在四分錢都能買個雞蛋了,招待員的臉色就好看了很多:“你也太客氣了。”
立馬給她拎了藤編開水壺,還拿了個掉漆的白底印紅花搪瓷盆:“開水要是不夠再來拎。”
楚紅就用開水泡了下早上買的六個白煮蛋。
小黑吃了兩個就不吃了,還問她:“沒有肉了嗎?”
火車上楚紅買的飯菜,都會給小黑留一些,因此小黑從奢入儉有點食不下咽。
楚紅點頭:“是啊,現在的肉不好買,不過村裡有魚塘小溪,等咱們回去後,你可以自己打牙祭。”
現在畝產不高,分的糧食也不多,她能讓小黑跟著自己吃一樣的,都得想想怎麼和家裡人說。
現在可沒有貓糧狗糧,貓狗吃的都是剩飯,或者是豬食。
小黑想要吃的好,就得自力更生。
她是想要小黑,卻不可能把小黑當成祖宗供著。
不過倒是會哄著:“小黑你放心,就算是再難,每個月我都會給你開小灶的。”
是她自己也不願委屈五臟廟,順便給小黑也吃點。
小黑現在還比較好哄,還有點感動:“我也會養你的。”
楚紅緊閉門窗,和小黑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七點多,才退房離開,路過國營飯店的時候,買了四個讓人百吃不厭的肉包子。
去車站的路上,路過商場,想著自己也算是衣錦還鄉了,準備多買些吃的回去。
麻花芝麻餅要糧票她就沒買,問清楚哪些糕點不用糧票後,花了一塊六毛買了兩斤江米條,還花了兩塊八毛買了四斤硬糖,害的彆人都以為她家要辦喜事了。
搖搖晃晃的坐車到鎮上後,已經快十一點了。
楚紅還想去鎮上國營飯店吃一頓好的,就看到有人衝過來,哄著眼圈哽咽著道:“你還知道回來?奶奶他們都快急死了!”
楚紅也一愣:“大姐,你怎麼在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