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不會真把嶽尚書給烹了吧?”
“燒了這麼久,那鼎裡裡外外都紅透了,烙也能把人烙死!”
群臣一陣心慌過後很快就冷靜下來,彼此低聲絮叨起來。
“之前陛下借錢之時,就曾放過狠話,諸如罷官追贓查辦貪腐之言。”
“但在幾個中堂官員一哭二鬨三上吊之後,陛下最後也隻能作罷。”
“故而,很大可能這次陛下也隻是放放狠話嚇唬嚇唬,陛下什麼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“嘶,倒也是這個理兒,陛下最後還是得要跟咱們要錢,烹了嶽尚書,誰還會捐錢給朝廷?”
“這明擺著就是虛張聲勢,看著吧,等再耗下去,亂軍兵臨京師,陛下就該求著咱們捐錢了。”
就在群臣交頭接耳的時候,朱由檢給了王承恩一個眼色。
緊接著,王承恩一掃衣袖,大殿上幾個禁軍就走過來,不由分說,就將嶽貢架著抬了起來。
隨後快步走向大鼎,而鼎跟前也早已架好梯子。
到了這個時候,嶽貢是真慌了。
陛下這是來真的了。
“陛下,臣冤枉啊,臣冤枉啊,陛下……”
可無論嶽貢怎麼喊叫,朱由檢都是一臉冷漠。
“臣知錯了,陛下,臣捐一千萬兩,不,臣捐兩千萬兩,陛下啊~”
嶽貢絕望地嘶吼著,眼看著自己即將被丟入那通紅的大鼎中,目眥儘裂地喊著要捐錢。
朱由檢冷笑著看向群臣。
“方才朕好話好說地讓嶽尚書捐錢,嶽尚書出爾反爾,愚弄朕,現在朕不要他捐了,他還哭著喊著要捐。”
說罷,人已經被抬到了鼎口,燒紅的大鼎僅僅是靠近,就讓人汗流浹背起來。
更不用說是待在熱氣蒸騰的鼎口。
而文官們此刻除了眼巴巴地望著大鼎的方向,什麼也做不了,更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給嶽貢求情。
生怕殃及自身,被發瘋的天子扣個莫須有的罪名。
隨著噗通一聲,大鼎內濺起一陣水花,緊接著,一道撕心裂肺的呐喊聲就回蕩在這宮苑內,淒厲滲人。
文官們一個個噤若寒蟬,滿眼震驚。
怎麼會,他怎麼會?
陛下不是在虛張聲勢嗎?怎麼會來真的?
這還是原來的天子嗎?這陛下已經瘋了啊。
就在嶽貢被投入鼎中後,大殿之上原本還在交頭接耳的眾臣全都安靜了下來。
一個個都低著頭,當朱由檢的目光掃過來的時候,無一例外,都會低眉順眼的哈腰。
嶽貢被投入鼎中之後並沒有立即死透,反而是因為失禁,搞得鼎內湯汁渾濁,隨著水汽蒸發,惡臭的氣味彌漫在整個太極殿前。
而這撲鼻的氣味讓群臣站在大殿上,更是如坐針氈,戰戰兢兢,滿腦嗡鳴。
氣氛就像死水一般凝固。
而一同跟出來的柳如是以及陳氏兩個唯二的女人在看到這一幕後,也是一陣惡寒,不禁感到一陣後怕。
萬幸在自家的錢謙益早就死了,如若不然,此刻被烹的,隻怕就是錢謙益了。
搞不好,就連他們這些家眷也會一道被烹,落個屍骨化水,百官觀刑的下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