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筆刷都掉了大半的毛。
而且,筆刷上有乾涸的墨汁。
至於硯台,則是一小塊。
隊長甄昊盤坐在張遂身前,戀戀不舍地把玩著硯台,神色無比懷念道:“之前,大公子在世的時候,我貼身保護。”
“大公子生病,脾氣不好。”
“寫字的時候,有時候劇烈咳嗽,他就會生了氣,將這些東西扔掉。”
“我就趁大公子離開後,悄悄撿起來,藏起來。”
“大公子死後,我就被調到來管理部曲了。”
張遂點了點頭。
難怪。
在這個漢末,世家子弟和普通老百姓唯一有個公平的地方,那就是——很少善終,基本上都會病死。
而且,世家子弟也會很早病死。
比如,陳登、周瑜、魯肅、郭嘉、戲誌才、曹衝等等。
因為,這個時代,醫術太落後了。
張遂直接站起身。
他卻沒有用毛筆寫。
這具身體就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。
張遂自己倒是會寫字,隻能寫簡體字。
可問題是,他從小就沒有學過毛筆。
從學寫字開始,是鉛筆,之後是圓珠筆、水筆。
一輩子也沒碰過毛筆。
因此,他不會寫毛筆字。
張遂去外麵折了一棵樹枝,讓隊長甄昊磨硯台,他則用樹枝寫了起來。
讀高中的時候,他看過不少劉備文。
論劉備文,他最喜歡女人寫的劉備文。
高三的時候,他的同桌,一個文筆非常好的女生,平日裡非常靦腆。
但是,寫起來的劉備文,那行有流水,各種細膩,讓他一度將這些劉備文當成珍藏版收藏起來。
她給張遂寫過十篇劉備文。
從電車之狼到青春疼痛文學裡的劉備文,都有。
他一直都保存了的。
直到大學畢業之後,他參加工作,一次搬家,不小心遺失了。
為此,他還遺憾了很久。
他的文筆,自然是比不過那個女生的。
但是,也比竹簡上的這篇劉備文要好太多。
張遂腦海裡幻想著之前見過的夫人,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千字。
寫完之後,張遂吹乾墨跡。
他的臉色有些發燙。
曹。
太猥瑣了!
自己簡直就是個猥瑣的屌絲!
然而,當他抬起頭,看到隊長甄昊那一臉震撼的神情時,這種羞恥感又散儘了。
隊長甄昊嘖嘖稱奇道:“張遂,行啊,你,簡直了!”
“短短時間內,竟然寫出如此多的文字。”
“就是家主在世時,也沒有你這麼厲害!”
“家主可是當過縣令的人!”
張遂撓了撓臉,哈哈笑了一聲道:“小意思小意思!”
這隊長甄昊,誇得他都不好意思了。
他怎麼敢和人家縣令比?
縣令人家是治理國事。
自己這是寫猥瑣而毫無營養的劉備文。
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。
隊長甄昊再看張遂,突然覺得,這張遂,簡直就是非凡人啊!
絕對是大才!
有機會,向管家推薦。
這張遂要是能夠在甄家立穩腳跟,自己這個推薦人,也能混得更好。
不過,在此之前,還有事情讓張遂做。
隊長甄昊一臉期盼而討好地道:“那什麼,張遂,現在能否念來聽一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