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宛虞微微一笑,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,輕聲道:“雲策,過來,這是你最喜歡的紅燒肉,試試看味道如何。”
謝雲策瞥了一眼桌上的菜肴,心中的怒火漸漸消散了一些。他拿起筷子,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入口中,肉質鮮嫩,醬香濃鬱,竟讓他忍不住多吃了幾口。
“味道不錯。”謝雲策淡淡地說了一句,心中的情緒似乎有所緩和。
顧宛虞眼中閃過一絲喜悅,嘴角勾起一個溫柔的弧度,她輕聲回應道:“雲策,你喜歡吃,我就高興。其實今天我特意請教了廚娘,想讓你嘗嘗我親手做的菜。”
謝雲策放下筷子,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意外,他沒想到這位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侯夫人,竟然會為了他親自下廚。他看著顧宛虞,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。
“夫人,您……何必如此?”謝雲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顫抖。
顧宛虞輕輕歎了口氣,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關懷:“雲策,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不滿。但是,你應該明白,我是真心想要彌補我們之間的裂痕。”
謝雲策沉默了片刻,他看著顧宛虞,眼中閃過一絲掙紮。他放下筷子,深深地歎了口氣:“夫人,我知道您一直在努力,可是……有些事情,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。”
顧宛虞微微一笑,她輕輕地拍了拍謝雲策的手背,語氣中充滿了柔情:“我知道,雲策,我們慢慢來。今天,我們先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,好嗎?”
謝雲策點了點頭,心中雖然還有些糾結,但他也知道,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。
他重新拿起筷子,開始埋頭吃飯。
剛吃到一半,謝雲策突然擱下碗筷,有些急切地看向顧宛虞和謝懷胤道:“我們要快點去難民區一趟,給小寶和她妹妹修好屋頂,不然晚上冷,會感染風寒的!”
顧宛虞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,微微皺眉,她瞥了一眼謝懷胤,隻見他也是一臉的嚴肅。她緩緩開口:“雲策,你這是何等急迫,府中事務繁忙,我們如何能抽身去難民區?”
謝雲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急,他站起身,走到母親麵前,深深一作揖:“母親,小寶一家與我們侯府有舊,他們現下遭遇困境,我們豈能坐視不理?再者,難民區的情況愈發嚴重,若是我們能略儘綿薄之力,也算了了一份心事。”
顧宛虞看著兒子誠摯的麵容,心中不禁一陣波動。她沉思片刻,轉頭看向謝懷胤:“懷胤,你以為如何?”
謝懷胤緩緩放下碗筷,神情嚴肅:“母親,雲策所言極是。我們忠勇侯府素來以忠義傳家,若是能在此時伸出援手,也正合我等本分。我願意隨雲策一同前往難民區。”
顧宛虞輕輕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讚許:“既然如此,你們二人便去吧。隻是要注意安全,切莫輕舉妄動。”
“母親放心,我們定會小心行事。”謝雲策信心滿滿地說道。
三人商議已定,便開始準備出發。顧宛虞親自為他們挑選了衣物和食物,又安排了幾個家丁隨行,以確保安全。
難民區內,破敗的房屋和衣衫襤褸的難民映入眼簾。謝雲策一行人的到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,他們迅速找到了小寶和他的妹妹,了解了他們的情況。
小寶的妹妹躲在角落裡,臉色蒼白,瑟瑟發抖。看到謝雲策等人,她眼中閃過一絲希望,但又迅速被恐懼所取代。謝雲策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,輕聲安慰道:“彆怕,我們是來幫助你們的。”
在謝雲策和謝懷胤的帶領下,家丁們開始動手修葺屋頂,加固牆壁。顧宛虞則拿出自己帶來的食物分發給難民們,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和關懷。
修葺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,謝雲策和謝懷胤一邊忙碌一邊與難民們交談,了解他們的困境。他們的到來無疑給這些苦難的人們帶來了一絲溫暖和希望。
小寶雖然年紀小,但十分聰明,他告訴顧宛虞,自己和妹妹每天都去撿柴火,換取一些食物。
顧宛虞看著這一切,心中滿是感慨。她走到小寶的妹妹麵前,輕輕摸了摸她的頭,道:“你們兩個真是勇敢的孩子。”
小寶的妹妹抬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恐懼,她低聲道:“夫人,我們會害怕,但我們知道,如果我們不勇敢,就沒人幫助我們。”
顧宛虞聞言,心中一顫,她看著這個小小的身影,心中滿是敬佩。
夜幕降臨,謝雲策等人終於完成了修葺工作。小寶和他的妹妹感激地看著他們,眼中閃爍著淚光。謝雲策微笑著拍了拍小寶的肩膀:“我們隻是做了我們應該做的事,你們要堅強,生活總會好起來的。”
小寶點了點頭,聲音有些顫抖:“謝謝你們,我們一定會記住這份恩情的。”
……
第二天清晨,南書房。
陽光透過窗欞,灑在書桌上,映照出一片靜謐。謝懷胤正安靜地默寫文章,筆走龍蛇,一氣嗬成。而謝雲策則四仰八叉地癱在書桌上,鼾聲如雷,毫無形象可言。
就在這時,四九火急火燎地跑進來,腳步聲在南書房裡回蕩。他氣喘籲籲地跑到謝懷胤麵前,上氣不接下氣地說:“少爺,大事不好了!”
謝懷胤抬起頭,眉頭微皺,目光中閃過一絲嚴肅:“四九,何事如此慌張?”
四九喘了口氣,努力平複心情,儘量使話語連貫:“大少爺,府外突然來了位貴客,說是有要事求見,夫人她已經在前廳接待了。”
謝懷胤放下手中的筆,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:“貴客?可知是何人?”
“這……四九並未聽清,隻隱約聽到‘東廠’二字。”四九回答得有些猶豫。
謝懷胤眼中閃過一絲銳利,轉頭看向還在沉睡的謝雲策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雲策,醒醒。”
謝雲策被喚醒,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,一見謝懷胤的神色,立刻清醒了許多:“何事?”
“府外來了一位貴客,似乎是從東廠來的。”謝懷胤低聲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