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神不同意我們上山。
我嚇了一跳。
“月月彆怕,香受潮了。”爺爺平靜的把香用土掩埋了,就牽著我往山上走。
我心說爺爺還把我當三歲小孩騙呢,那三支香斷的齊齊整整,怎麼可能是受潮。
但看爺爺緊皺著眉頭,我沒敢說出來。
走了一個多小時,我意識到不對,我和爺爺始終在半山腰的荒地徘徊。
而且,在後山待的時間越長,我就越害怕。
感覺手電光照不到的黑暗裡,有人不懷好意的盯著我。
我忍不住往爺爺懷裡擠。
爺爺聲音和緩的安慰我:“彆怕,爺爺在呢。”
爺爺在西方位點著三支香,大聲說:“我帶月月上山是為救人,還請高抬貴手。”
一陣山風吹過來,香燒出來的白煙兒往我臉上撲。
我聞著那香味,頭腦越來越昏沉。
迷迷糊糊間,我聽見了黃老太的聲音,“你少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,我們早有約定,月月在成年前不能上後山。”
黃老太聲音尖利,聽著很生氣。
爺爺隻說:“這是她的命。”
“屁的命!”
黃老太罵了句,緊接著我就聽見一陣霹靂乓啷的聲響。
動靜很大,聲音就在我耳邊,我卻怎麼都睜不開眼睛。
最後,一聲慘叫響起,四周突兀的歸於平靜。
山風再次吹過,好像一隻手在溫柔的撫摸我。
我強撐著掙開眼睛,看見的居然是一間木頭房子,房門的門框上掛著個紅燈籠。
燈籠隨風搖曳,血紅的光影晃來晃去。
房門半開著,三利叔從屋裡走出來,他嘴角上翹,臉上帶著做美夢似的笑,手腳動作僵硬。
等走近了,我看見他露在外麵的胸膛和胳膊都是一道道的撓痕。
像是貓抓的一般。
爺爺抱起我,他發現我半睜著眼睛,伸手蓋住我的眼睛。
“接著睡吧,月月。”
我的意識徹底沉入黑暗。
等我再醒來的時候,已經在後山的山腳了。
我趴在爺爺背上,村長帶著倆人用門板抬著昏迷的三利。
我伸頭看了眼三利的臉,他疾厄宮上的黑氣正在緩慢的消散。
“爺……”我指著三利的臉。
爺爺淡淡道:“他的劫過了。”
三利不會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