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,全世界各地都在構築地下避難所,需要儲存的物資的價格已經漲了一千倍以上,而且現在貨幣已經失靈,人們都開始自動地以物換物,對於避難沒有用途的任何東西,都已經變得一文不值了。
其實,要想躲避伽馬射線暴並不難,隻要躲在建築物下麵即可。
但是更難躲避的是饑荒和暴亂,因為強烈的伽馬射線暴會殺死裸露在地麵上的幾乎一切植物,連續三年或者五年的顆粒無收,才是真正的災難。
也就是說,地下避難所其實並不是用於防伽瑪射線暴的,而是用於防人禍的。
伽瑪射線暴第一個掃過的國家是非洲共和國。
大家很奇怪,這個伽瑪射線暴就像有智能一樣,單單在美洲大陸上形成了空洞,不去傷害美洲的伊娜人,專門欺負歐亞非澳的人類。
非洲共和國最南端的大片大片的植物開始陸續死亡,這時,很多老百姓才真正地感到恐懼。
以前他們一直認為所謂的伽瑪射線暴可能就是一個謠言,他們眼看著一些富人在采購物資,甚至用高檔的彆墅來換取糧食,他們並不理解。
但是,隨著非洲那邊枯死的植物的視頻傳遍了全球之後,大家這才相信,真正的大災難來了。
老百姓開始帶上一些食物和衣服,拖家帶口地向北遷移。
他們開始後悔沒有提前儲備物資,現在想儲備了,可是已經沒有了。
現在手上戴十個金手鐲、脖子上戴著十條鑽石項鏈,也換不來一袋子麵粉,即便是合成的麵粉都換不來。
走投無路的男人們,開始搶劫。這時候才發現,有一副好身體、有一隻激光槍有多麼重要。
亞洲共和國出動了軍隊,對一切搶劫盜竊的行為采取嚴厲的懲治手段,讓全國的所有合成食品工廠開足馬力拚命生產合成食品,同時開始把一些合成食品工廠、發電廠,向地下基地遷移。
現在,儲備淡水、儲備糧食、儲備能源的多少,就決定了一個國家在三到五年後,還能活下來多少人。
亞洲共和國還頒布了一個法令,命令每一個省必須要征召三萬到十萬名年輕女性,專門為她們建設基地,而且為她們在基地裡儲存足夠的食物,以便她們能在大災難之後,為人類延續香火。
非洲的逃亡大軍很快就衝到了中部非洲地區,由於這些人走到哪裡便不停地燒殺搶劫,所以非洲政府不得不動用軍隊,對他們進行壓製。
紐西蘭是第一個被伽馬射線暴完全洗劫的小國家,整個國家的森林、良田和草原,都變成了一片片枯黃的荒野。建好了地下避難所的人們已經鑽進了避難所,沒有建好避難所的人們要麼躲在房屋裡,要麼躲在山洞裡。
他們把死掉的牛羊儘量都曬成肉乾,用於熬過即將到了的大饑荒。
還有人趁著地球背對著伽馬射線暴的時間下海捕魚,把魚曬成魚乾存儲起來。
奧黛國的情況也非常不好,特彆是居住在沿海大城市的人們,他們不像牧民可以存儲肉乾、農民可以存儲糧食。這些市民發現,他們手裡唯一的財富就是樓房,現在看來已經變得一文不值了。
有錢人都去郊區建了避難所,食物和衣物早已經被下手早的人搶光了。
第二年的春天,伽瑪射線暴席卷了全球,全球的植物死亡率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九。
各地的打砸搶事件已經完全失控,人吃人的情況已經成為一種普遍現象。
那些建造時設計不合理的避難所,絕大部分都被洗劫一空,能堅持下來的,都是設計得隱蔽、堅固、結構合理的避難所。
因為很多劫掠者都是開著挖機、帶著炸藥。
老薑家的避難所,由於在偏僻的榆中縣的一個小山村裡,所以還沒有受到過衝擊,但是很多設在大城市周邊的避難所都受到了破壞和劫掠。
鐵路網早就斷了,因為鐵路係統的員工也不敢在車站值班,誰值班,誰就會變成劫掠者的盤中餐。
通訊網也早就斷了,斷網的原因與鐵路網類似。
所有的公共設施,包括鐵路、公路、電力、通訊、快遞、民航體係,全部都停擺了。
隻有劫掠者在地麵活動,他們在饑渴中尋找著目標。
國家軍隊也不敢惹劫掠者,因為劫掠者的數量太多,根本殺不完。而且這些劫掠者都是自己的同胞,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正常人,他們的訴求就是抵抗饑餓,想多活幾天。
大災難的第三年,大部分劫掠者基本上都在饑寒交迫中死了,少數的劫掠者依靠著在海邊或者河邊打魚,或者依靠撿拾一些蘑菇、動物的乾屍堅持了下來。
世界變得像死一樣的安靜,沒有鳥叫,因為大多數鳥都餓死了,沒有狼嚎,因為大多數狼也死了。
繁盛的隻有一些小體型的動物和微生物。小體型的動物在植物的屍體下麵穿梭,能夠躲避伽瑪射線暴的照射。
而微生物的食物正是這些死亡的動物和植物的屍體。
可能地球上從來也沒有如此安靜過。
第四年,很多避難所的食物吃光了,人們不得不從避難所裡爬出來,趁著地球背著伽瑪射線暴的時候出來找蘑菇、蟲子和螞蟻。
他們發現老鼠的數量變得非常驚人,因為他們的天敵都死了。
螞蟻的數量也非常可怕,因為它們的天敵也基本上都死了。
人們開始大量地捕食老鼠和螞蟻,很多人並不適合吃老鼠和螞蟻,不適合的人一般會餓死了,適合的人可能能堅持下來。
第五年,土地上除了蘑菇外,意外地長出了一些蒲公英,還有薺菜、折耳根。
看來這些野草中有一些是不怕伽瑪射線的,於是它們變成了地球上的主導者。
活下來的人們開始趁著地球背著伽瑪射線暴的時候出來挖野菜吃。
“祖爺爺,不是說,伽瑪射線暴隻有五年嗎?”薑伊娜問薑嶽升。
“我也不確定,當初科學家也是推測的。”薑嶽升沙啞著聲音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