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承舟麵色冷淡,轉眸看向拿著水杯站在不遠處的高千航和卓雲陽。
他們估計也是剛回來誤聽了這場戲,此刻待在原地沒過去。
陸承舟這一眼掃得高千航莫名有些心虛害怕。
畢竟人都是他找來的,要真出事了他可脫不了乾係。
高千航重咳了一聲,那邊的人即刻看了過來,順帶也看見了陸承舟和南清。
南清微低了低頭。
那群人麵色頓時僵住,一個比一個難看。
“各位這幾句話要是傳出去,得罪的可不止是梁家人啊,厲害厲害。”卓雲陽鼓掌。
“我竟然不知道,一群三十幾歲的人,居然會有這麼八卦的一麵。”他笑著道。
一看便是個笑麵虎。
那群人都不敢先出聲,生怕被當作出頭鳥。
一時場麵有些僵持。
“謠言止於智者。”高千航也笑嘻嘻道。
那些人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陸承舟,不知道他會做什麼。
陸承舟麵色最是難測,辨不出好壞,眼神冰冷。
南清終於開口,看向陸承舟:“你要不要和我單獨聊聊?”
她眼裡淡若,仿佛剛才他們口中所說的人不是她一樣。
他看過去:“好。”
他們一前一後朝門口走去,身後紛紛擾擾,聲音雜亂,仿佛和他們都沒有關係。
到了門口,安靜了許多。
風徐徐吹來,她肩上散落的碎發飄飄起。
她轉過身來看著陸承舟,眼神乾淨利落。
陸承舟的眼睛是純粹的黑,見不著底。
兩人相視,她道:“他們說的並不全是謠言。”
他看著她。
南清接著道:“朝瑜表姐把我介紹給你,一定在你麵前說了我不少好話。”
從那些人有意無意表露出來的畏懼來看,陸承舟絕非溫良之輩。
但是他在她的麵前總是十分溫柔體貼。
她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這些善意,隻能把它們都歸結於朝瑜的原因。
陸承舟沒有說話。
“可是,我並沒有那麼好,我的確是梁母為梁時蔚培養的妻子,從小到大我接受到的所有教育就是如何變得賢惠大氣,有學問氣質,前半生唯一的價值就是等待嫁給梁時蔚,如果不是因為這點價值,我甚至沒有機會學習小提琴,更沒有機會認識你和朝瑜表姐。”
說到這,她頓了一下,才接著道:“我就是有這麼不堪的出身,在他們眼裡我就是這樣的。”
“他們的看法重要嗎?”陸承舟靜靜道。
“不重要,但如果你和我繼續接觸,那你就會麵臨和我一樣的輿論,你真的需要一個滿身汙穢的女朋友嗎?”
“還是......你從一開始就隻是在拿我取樂?”
她皺眉盯著他,在他的眼裡尋求答案。
可是,陸承舟眼裡沒有絲毫猶豫之色。
他淡淡蹙著眉,清淡的眼裡好像有什麼在翻湧,掙紮。
她甚至在裡麵看見了苦悶。
她不明白。
“你是這樣理解自己的嗎?”
他接著道:“汙穢,不堪。”
她被他看得心虛,移開目光,聲音很小:“沒。”
“那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們的看法?”他說。
南清不解:“你是陸承舟,有多少身世乾淨的姑娘願意和你在一起,你為什麼要選擇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