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中的意思非常明顯:聽聽,你娘都把我喊成姑爺,我喊你老婆沒毛病。
溫可馨感覺到男人的眼中的得意,甩了他一個大白眼,多大的人了,怎麼還像小孩子。
這時,溫平安肚子裡發出“咕咕”的鳴叫聲。
小家夥看向母親說:“娘,我餓了……”
王巧蓮從丈夫的褥子下把昨天晚上的發麵餅拿出來一張,掰開分給小兒子一半說:“平安,你和你爹吃半張餅墊墊肚子,娘灌了熱水還溫著,就著喝點。”
小家夥連連點頭吃喝起來。
王巧蓮把半張餅遞給丈夫。
她把紙包裡最後一個餅遞給大閨女:“可馨,還有一張餅,你們墊墊肚子。”
看到娘遞過來的紙包,溫可馨頓時愣住了,這不是昨天她給爹留下的嗎?夫妻倆這是沒舍得吃?
心裡頓時百爪撓心般難受。
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鼻腔,“娘,早晨走以前我和宋墨喝了碗碴子粥,一點都不餓,你也沒吃早飯吧?你吃吧。”
王巧蓮歎口氣說:“你奶早晨沒起來,沒給我拿糧食,我隻是燒了些開水,灌到兩個竹筒裡了。你和姑爺渴了想著喝,娘還不餓。”
怎麼可能不餓,娘總是這樣把吃食讓給他們,而自己卻默默地喝點水堅持著。
溫可馨把餅推回去,關心地說:“娘,你一定要吃些,到地方還要抬著爹。”
王巧蓮這才掰了一塊餅,細細地咀嚼起來。
溫可馨試探地問:“等我爹的腿接上,回去就分家吧?按理說你和我爹每年掙得不少,加上我幫襯著,怎麼也比現在強。”
王巧蓮點頭說:“娘早就想分家了,你爹昨天跟我說這事了,他也想分家。”
溫可馨就怕父親固執己見,聽到這話,頓時放心了,安慰的語氣說:“爹娘,宋墨也支持你們分家,他會幫襯的。”
正在趕車的宋墨眉頭皺起來,不由心中嘀咕:小媳婦真能忽悠,自己什麼時候說過支持他們分家,會幫襯的話了?
看在小媳婦麵子,他不想反駁,心中盤算,以後怎麼幫嶽父母。
很快想到什麼,眉頭頓時舒展開,嘴角邊浮起一抹淡笑。
實際上,溫可馨在為以後打下伏筆,從空間裡拿出來的東西必須一個說法。
以後宋墨不在家,她才可以借對方的名義行事。
現在,隻是把話擺在明麵上。
她做夢都想不到,這句場麵話,逼得宋墨想出幫溫建成找份工作,一勞永逸的好辦法。
當然,這是後話。
七十年代鄉村土路,路麵凹凸不平,牛車不時顛簸幾下。
每一次顛簸,對溫建成都是折磨,疼痛襲來,他的眉頭皺起來,緊咬著雙唇不敢發出聲音,額頭不時冒出陣陣冷汗。
他知道姑爺駕車很小心,明顯已經儘力了。
宋墨不時回頭看一眼嶽父,發現對方隱忍著疼痛,心中暗暗佩服。
時間悄然過去,一個多小時以後,牛車終於來到了縣城。
天也大亮了,隻見縣城單位或者學校的圍牆上,醒目地寫著具有時代特色的標語:“抓革命,促生產,促工作,促戰備。”
“工業學大慶,農業學大寨!”等標語。
標語的時間可能長了些,有的字邊角明顯掉漆了。
再看行走在路上的人們,精神麵貌不錯。
溫可馨這才真切地感到自己來到了百廢待興的七十年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