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瑟莫喉嚨微動。
“這不是你的問題。”他低聲說,“是我的。”
她望著他:“你的詛咒到底是什麼?”
梅瑟莫沒有立刻回複。
他抬起手,用指背蹭去她的眼淚。
金色的豎瞳定定地注視她片刻,高大的半神俯下身,吻去她臉上殘存的淚珠。
“你會後悔的。”他歎息一聲,終是不再掙紮。
梅瑟莫敗下陣來。他摘下頭盔,解開猩紅的鬥篷。
他似乎從未在他人麵前如此展示自己的殘缺,期間動作猶豫了幾次,最後還是拆下了鱗片細密的鎖子甲。
高大的半神皮膚蒼白,膚色甚至有些發灰,和普通人比起來更像石膏塑成的雕像。他平時身體前傾原來不是習慣所致,而是因為他脊柱變形彎曲。胸口的大洞被帶翼蛇的身軀穿過,從左肩透出,人和蛇連在一起,恍如一體。
她不由得抬起手,紅色的帶翼蛇湊過來,用鼻部輕輕蹭了蹭她的指尖。
“我生來體內就盤踞著惡蛇和火種,它們能幫我壓製身體裡的詛咒。”
“所以你的義眼也……?”
“我的義眼也是為此而存在。”
她的手指停在他的胸口上方,那裡留著帶翼蛇從他的軀殼裡穿過的洞。
“還疼嗎?”
觸上他胸口完好的皮膚時,梅瑟莫的氣息微微顫了一下。
她抬頭望著他,他稍微掙紮了一下,但還是忍不住攏住她的臉。
“彆哭。”他低聲開口。
“彆哭,萊拉……”
反應過來時,兩人已經在接吻了。
扣在桌沿的手,改而摟住了蒼白的脖頸,指縫間填滿了猩紅微蜷的發。
梅瑟莫一開始動作還算溫柔,他親吻她的麵龐,吮去她的眼淚,用舌尖將那略鹹的濕意卷入口中。他緩慢而細致地吻她,小心得有些生澀,似乎生怕將她弄壞了。蒼白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護住她的後腦勺,將她摟入懷中。
但紅發金眸的半神壓抑許久,很快便不再滿足於簡單的親吻。
他將她壓在桌麵上,空出來的那隻手貼上她的曲線。
也許是她的衣衫布料太單薄,也許是半神的力氣太大,他褪下她肩膀衣物的動作稍微大了點,單薄的布料一下被撕扯開來,露出白皙柔軟的皮膚。
她急促地喘了一聲,揚起纖細的脖頸。
梅瑟莫不斷呢喃她的名字,聲音裡染著病態的熱意,而她被那熱意傳染,神誌都有些不清楚起來。
他將她全身上下都吻了個遍,連指尖都沒有放過,虔誠如同朝拜聖殿的信徒。
兩人差點在桌上成事,好在帶翼蛇最後咬了梅瑟莫一口,他這才勉強回過神來。
他將她撈到懷裡,放到床榻上。
“……萊拉。”他俯下身,憐愛地吻了吻她被汗水打濕的臉頰,嗓音含著奇異的顫意,“我的……萊拉。”
說到後麵,嗓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。
“啊……”湧出喉嚨的聲音,隻是開了個頭便被掐沒了聲息。
帶翼蛇將她纏得緊緊的,以免她亂動傷著自己,但她完全說不出話,隻能不斷平複呼吸試圖讓自己不那麼難受。
酥酥麻麻的感覺擴散開來,她感覺自己眼角滲出了淚意。帶翼蛇蹭過來,安撫般地貼了貼她的臉頰。
她從一開始的抗拒難受,到後來漸漸軟下了腰。
她恍然間覺得屋外下起了雨,淅淅瀝瀝的雨聲不斷流淌。她抓住蒼白瘦長的手臂。
“梅……梅瑟莫先生……”她語無倫次,顛三倒四。
“喜歡……”她哽咽出聲,“好喜歡……”
梅瑟莫托起她的身軀,將她緊緊摟到懷中。她坐在他的大腿上,臉頰靠著他的胸膛,而他則跪行在床榻上,低頭抱著她,力道大得她有點發痛。
“萊拉……”那聲音像蛇類的嘶鳴。
他將她牢牢困在自己懷裡,用的是蟒蛇纏絞獵物的力道。
他好想將她吃下去,嗓音因為饑餓而沙啞。
“這樣就很好。”他低聲說。
“像這樣待在一起。”
一直連在一起。
浪潮再次洶湧而來時,他沒有鬆開手臂,而是維持著之前的姿勢,將她摟在懷裡。
她無力地靠著他的胸膛,意識不受控製地慢慢沉入黑暗。
“……萊拉……”梅瑟莫顫抖著,在她發頂落下一吻。
——獨屬於我的,萊拉啊。
幽影地是有去無回之地。隻要留下了,就無法再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