況且組織待她不薄,她又常年跟著對叛徒最敏感的琴酒,可以說是根正苗黑的酒一代,絕對沒有背叛的念頭。
“沒錯,我沒有。”淺早由衣打開車載電台,在悠揚的音樂中自言自語,“這算什麼背叛。”
她出賣組織了嗎?
沒有。
她是出於善良才救下那些警察的嗎?
不是。
“正義使者可不會滿懷私心,隻遵循私情行事。”淺早由衣摩挲漆黑的槍身。
這把槍不是警視廳的配槍,是琴酒送給她乾黑活的那把。
立場、法律、任務什麼的都無所謂,她是亡命之徒,就該隻乾她樂意的活兒。
這正是組織教會她的。
“這世道,還是當個利己主義者能獲得快樂。”淺早由衣跟著音樂哼歌,不管在不在調上,圖個開心。
她降下車窗,呼嘯的風吹散車中的血氣。
淺早由衣哼完最後一個音節,一腳油門踩到底。
車衝向海麵,連帶著副駕駛座上鮮血潺潺的屍體。
淺早由衣在最後一刻跳出車門,她熟練地在地上打滾卸力,走到公路邊打電話。
“我是薄荷酒。”她用不悅的語氣說,“朗姆老大,你知不知道你口中值得招攬的人才是個什麼玩意?”
“我都不惜把自己的臥底身份告訴他以取信他了,他還記仇我捉他那事,話裡話外都在威脅我要我好看。”
“這種人,我殺了,你不會介意吧?”
朗姆深深歎了口氣。
“薄荷酒,你跟著琴酒多少年了?”他問。
“從我記事起吧,怎麼了?”
“怪不得……我是說,沒什麼。”朗姆按了按太陽穴。
他不生氣,沒什麼好生氣的,薄荷酒再怎樣也比專殺自己人的琴酒好多了,她一直是個很有分寸的孩子。
“他沒有正式加入組織,不算組織成員,你殺了就殺了吧。”
比起炸彈犯,朗姆理所當然更重視成功臥底進警視廳的淺早由衣。
他不僅沒責怪她,還出言安撫了兩句,答應幫忙收尾。
朗姆:“在警視廳好好乾,爭取得到更多警察的信任。”
“放心吧朗姆老大。”淺早由衣信誓旦旦,“未來警視總監之位必然屬於我。”
她熟練地給領導畫餅,又大又圓的餅。
塞了一嘴餅的朗姆一邊艱難咽下一邊派人去接淺早由衣回警視廳——她車沒了。
朗姆:知道為什麼她從小沒有私車嗎?這就是原因。
琴酒一輛保時捷356a開三十年,淺早由衣三小時不到能給他禍禍得車毀人亡,誰敢給她配車?
組織願意供她考駕照已經是極大的功德了。
淺早由衣掛斷朗姆的電話,緊接著目暮警官打來電話。
“淺早,你現在在哪兒?”目暮警官急促地說,“出事了!”
“我在走訪調查一宗珠寶失竊案呢。”淺早由衣說,“我不是報備過了嗎?”
“哦對,你瞧我這記性。”目暮警官拍了下腦門,“你結束走訪後儘快趕回來,之前被捕的炸彈犯被人劫走了。”
“什麼?”淺早由衣詫異道,“竟然有這事?誰乾的?”
“目前沒有線索。”目暮警官焦頭爛額,“最後的目擊者稱犯人坐上一輛車牌不可查的私車逃離了現場。”
“看來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。”淺早由衣提議,“會不會是犯人親屬劫車?可以從他的人際關係網查起。”
“我正有此意。”目暮警官說,“等你手頭的案子忙完,儘快回來幫忙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淺早由衣一口答應。
她說到做到,麻溜地趕回去加班,一杯冰美式陪搜查一課的同事奮戰到天明。
查炸彈犯的人際關係網查得昏天黑地,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有片刻午休時間。
淺早由衣沒吃食堂,和鬆田陣平一起到醫院蹭萩原研二的病號餐。
“忙活半天半點好消息也無。”淺早由衣小口啃蘋果,困困地揉眼睛,“我看目暮警官都快放棄了。”
警視廳發布了通緝令,期盼能有某個普通路過的好心群眾打電話舉報逃犯。
“一想到那種社會敗類藏匿在人群中,我雞皮疙瘩起一身。”鬆田陣平眉頭緊鎖。
淺早由衣安慰他:“說不定炸彈犯已經死了呢。”
鬆田陣平:“哪有這種好事……”
他話音未落,淺早由衣手機響鈴。
“是目暮警官的電話。”她雙手捧著蘋果,指使鬆田陣平幫她開免提。
電話接通,目暮警官的聲音響徹病房:“淺早,我收到新消息。”
“炸彈犯的屍體在海岸邊被人撈上來了。”
什麼!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瞳孔放大,不約而同扭頭看向淺早由衣。
被兩人目光灼灼盯著的女孩子歪了歪頭,啃了口蘋果:“看我做什麼?”
她笑笑:“人又不是我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