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坤很是納悶地道:“成部長,這到底是咋的了?”
成國棟隻好道:“錢局長,你有所不知,咱們全縣乾部的調整,現在都暫時凍結了。”
沒想到錢坤反倒終於鬆了一口氣,也不再納悶了,而是笑道:“成部長,我早就知道乾部暫時凍結了。新書記才來,乾部凍結是肯定的。但這乾部凍結也隻是僅限於全縣副科以上的乾部啊。李初年隻是一個普通的水利員,連股級乾部也不是。他不在乾部凍結的範疇內。”
錢坤作為縣財政局長,對此還是比較有政治敏感性的。
成國棟心中暗道:錢局長啊錢局長,你調誰都可以,但就是李初年不行。
但這話他不能說出來,否則,就要泄露童書記和他的談話內容了。
成國棟道:“錢局長,李初年雖然不是副科級,但他畢竟也屬於乾部序列。童書記已經下達指示,全縣但凡乾部序列的人,一律暫時都要凍結。”
錢坤吃驚地問:“啥?隻要是乾部序列的人都暫時凍結?”
成國棟很是肯定地道:“對,沒錯。錢局長,你要調李初年進財政局的事,我也沒法幫你了,也請你諒解!”
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,錢坤也沒法再說這個事了,隻好閒聊了幾句起身告辭。
李初年騎摩托車正往防洪堤壩趕,在半道上手機響了。
是縣信訪辦的好朋友紀光廉打過來的。
李初年和紀光廉是同一年大學畢業,同時參加的公務員考試,又是一起被錄取的。
不過兩人不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。
可兩人在被錄取為公務員後,參加上崗前的培訓班時,兩人成了暫時的同學。
由於兩人很談得來,就成了好朋友。
李初年和紀光廉都很正直,這也是他們能成為好朋友的基礎。
“光廉,啥事?”
“初年,我聽說你被記過處分了?”
“你怎麼知道的?”
“我們信訪辦剛才開會,主任在會上說起了這個事。”
“你們主任真是吃飽了撐的,怎麼還在會上說我被記過的事了?”
“他這是把你當成了反麵典型,來教育我們唄。”
“他不明就裡就敢在會上亂說,你們主任也是個混球。”
“初年,你給我說實話,是你們鎮上的領導在整你還是你真的玩忽職守?”
“光廉,你說這話就說明你還是不了解我。”
沒想到紀光廉嘿嘿笑道:“看來我做的沒有錯。”
“你做啥了?”
“我在會上和我們主任乾了一架。”
李初年吃驚地問:“真的假的?”
“初年,你說這話就說明你還是不了解我。”
“哎呀,你小子竟然用我的話來反問我?”
“我很快也要到南荒鎮了,到時候咱們見麵談。”
說完,紀光廉就把電話扣了。
李初年以為紀光廉說他很快也到南荒鎮了,還以為他是臨時有事過來,也就沒放在心上。將手機揣好,又朝防洪堤壩趕去。
防洪堤壩正在重建,李初年很不放心,就專門過來看看。
鎮建築公司的幾十號工人正在現場施工。
李初年將摩托車停在遠處,信步走了過去。
他一看到堤壩下方擺放的材料,心裡就涼了半截。
隻見這裡堆積了很多的乾砌塊石。
修築防洪堤壩最基本的原材料是乾砌塊石、漿砌毛石和混凝土條塊。
成本最低也是最差的就是乾砌塊石,稍好點的是漿砌毛石,最好的是混凝土條塊。
原先被衝毀的防洪堤壩使用的就是這種最為廉價的乾砌塊石。
這都是從山上隨便一切割弄下來的。
李初年邊走邊看,終於發現了有一小堆竟然是漿砌毛石。
質量最好的混凝土條塊,則是一塊也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