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暢道:“趙董占股百分之二十一,公家占股百分之七十九。”
楊立鐸故作驚訝地道:“趙敏才占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就當董事長,難道公家就沒有人可用了嗎?”
實際上,他早就知道這一情況。
故作驚訝就是為了興師問罪。
對這個問題,王暢沒法回答了。因為乾部的任命是鎮政府決定的。
李初年道:“公家的確沒有合適的人來擔任董事長,隻有趙敏最為合適。況且她占有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,她也會竭儘全力去經營管理好這個紡織集團。”
楊立鐸終於抓住了李初年的把柄,他目光淩厲地看著李初年,道:“誰占有的股份大,那就該由誰出任董事長。趙敏才占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,她憑什麼擔任董事長?”
李初年當即針鋒相對:“就憑她是紡織大學專業畢業的高材生。除了她之外,南荒鎮還能再找出一個是紡織大學專業畢業的嗎?”
楊立鐸道:“學曆是學曆,能力是能力,學曆高未必就有能力,學曆低未必就沒有能力。這最起碼的辯證法,難道你不知道嗎?”
李初年輕蔑地道:“你說的這個辯證法,連小學生都知道。問題是趙敏不但擁有專業學曆,她還具備一定的實踐經驗。她成立的利民棉紗廠,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內,營業額就高達一點七億,純利潤高達五千多萬。而反觀毛紡廠,在吳迪等人的經營下,連年虧損,兩千多個工人走的隻剩下百十號人。如果廠子不扣押著這百十號人的風險金,估計一個工人都剩不下。吳迪等人都沒有專業學曆,但他們的能力也差的出奇。”
“李初年,請你搞清楚一個問題,毛紡廠的廠長不是吳迪,而是王暢。”
楊立鐸這麼說,擺明了就是要讓王暢來背這個黑鍋。
王暢心中僅存的對他的那點感激之情,在這一瞬之間,也蕩然無存了。直氣得他很想和楊立鐸當場拍桌子罵娘。
李初年道:“楊書記,你這是逼我把話都擺在桌麵上說啊。誰不知道吳迪就是你的小舅子?王暢雖然是毛紡廠的廠長,但他隻是名義上的廠長,實際上是個提線木偶傀儡廠長。在毛紡廠真正說了算的是你的小舅子吳迪。這已經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。”
楊立鐸臉上白一陣青一陣又紅一陣,神態尷尬至極。
李初年的戰鬥力之強,譚峰王燦王軍葛茂早就領教過多次了。
這個時候,他們想為楊立鐸出麵,但心有餘而力不足。他們可不想惹禍上身。
蔡遠蹦了出來,伸手指著李初年厲聲喝道:“李初年,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副鎮長,膽敢和楊書記這麼說話?廠長就是廠長,還什麼傀儡廠長?楊書記讓王暢當廠長,就是對他的重用。他自己說了不算,那是他的能力不行,你在這裡胡攪蠻纏什麼?”
李初年道:“蔡遠,你算個什麼東西?在座的都是鎮領導,你有啥資格坐在這裡滿嘴噴糞?把你的爪子收起來,不然,我就給你掰斷。”
王軍可是吃過李初年的大虧,他條件反射般地用左手護住被李初年掰過的右手手指。
砰的一聲巨響,紀光廉抬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,伸手指著蔡遠厲聲怒道:“蔡遠,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,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。否則,我就以紀委委員的身份整治你。最起碼要給你一個處分,甚至還能開除你。”
蔡遠之所以要在這個時候蹦出來幫楊立鐸說話,無非是巴結討好楊立鐸。因為他還想著官複原職呢。
但紀光廉這麼一說,蔡遠真的害怕了。
楊立鐸到現在還背著一個記過處分呢,這個記過處分就是市紀委給他的。
紀光廉作為紀委委員,還真有權力給他蔡遠一個處分。
這個處分一旦背上,他再想官複原職就沒戲了。
但要是這麼走了,蔡遠的麵子上還真掛不住。
他現在雖然沒有職務了,但他也是當了好幾年的鎮黨委辦公室主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