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坤將他去童書記辦公室認錯的事和黎允橋一說。
黎允橋頓時預感到了不妙。
“你都親自過去當麵向她承認錯誤了,她怎麼還要讓你在縣委常委會議上做檢討?”
錢坤無奈地歎了口氣。
黎允橋道:“彆看她是個女流之輩,但她卻很有手段。她讓你在縣委常委會議上做檢討,估計很有可能是把咱們兩個的職務給免了。”
錢坤大吃一驚,忙道:“啥?她還要將咱們兩個的職務給免了?你是省委直接任命的,我是市委直接任命的,她雖然是縣委書記,可她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力。”
黎允橋道:“我說的是咱們兩個在棚戶區改造項目指揮部的職務。”
錢坤一愣,思考了片刻,道:“還真有這種可能。”
黎允橋是人精,錢坤也是人精。
當初兩人被任命為棚戶區改造項目指揮部擔任指揮長和副指揮長,兩人心裡都是樂開了花。
因為他們都清楚,指揮長和副指揮長那可是難得的肥差,全縣的財政資金幾乎都集中到了指揮部,稍微動點手腳,那這輩子就再也不用金錢發愁了。
黎允橋黑著臉眉頭緊皺,大口抽著煙,屋裡煙霧繚繞,他在思索對策,以求應變。
錢坤也是心中焦急如焚,肥碩的臉頰上滲出了汗珠。
眼看到手的肥肉要是弄丟了,那一切的鑽營取巧都灰飛煙滅了,那損失可就太大了。
“黎縣長,童書記如果把咱們兩個在指揮部的職務給免了,那可咋辦?”
黎允橋道:“所以,咱們要提前做好準備。按照分工,棚戶區改造項目指揮部的負責人就應該是咱們兩個,因為這畢竟是政府工作。我是縣長,你是常務副縣長,除了咱們兩個,彆人也不好插手。”
“可她如果非要這麼做呢?”
黎允橋沒有吱聲,而是又默默地點燃上一支煙,大口地深吸起來,臉色也變得越來越暗。
過了好大一會兒,黎允橋狠狠地將手中的煙蒂在煙灰缸中碾滅,幽暗的道:“老錢,你該怎麼檢討就怎麼檢討。既然犯錯了,檢討也是在所難免的。”
錢坤心中也很是抱屈,他毫無頭緒,他現在隻有點頭的份,黑鍋隻能他自己來背。
實際上這一次針對李初年的報複行為,始作俑者是黎允橋,並不是他錢坤。
給南荒鎮建築公司的拆遷工程和新式居民樓的工程,以及下發的那份正式文件,都是黎允橋的主意。
而錢坤讓李初年在門口站等了一個多小時,的確是他個人的主意。他這麼做也的確是利用手中的權力在故意刁難李初年。他要報仇雪恥。
錢坤始終咽不下這口氣,原來李初年混的不好的時候和自己的女兒談戀愛,他們夫妻百般阻撓,可自己的寶貝女兒不爭氣就是喜歡一窮二白的李初年。如今你李初年混的風生水起當上鎮黨委書記,竟然提出了和自己的女兒分手,心理上的落差讓他心生恨意。
可如果黎允橋不這麼做,單純地讓李初年在門口站等了一個多小時,童書記也不會讓他做檢討的。
況且,錢坤為了不得罪黎允橋,已經把所有的過錯都承擔了下來。
他現在心裡即使有再大的委屈,也不敢說半個不字。
黎允橋道:“如果她要是以此為借口,將咱們兩個在棚戶區改造項目指揮部的職務給免了,那咱們就堅決不同意,這可是咱們的底線。老錢,到時候你可彆慫球了。”
錢坤忙點頭道:“嗯,好。黎縣長,你讓我怎麼做,我就怎麼做。我現在回去寫檢討。”
“去吧。對了,讓你女兒舉報李初年的事也要抓緊。”
“我已經和我女兒說了,市紀委和市委組織部應該很快就能收到舉報信。”